哥哥生气了,他说不要她,因为她不乖。
可她是真的疼得没有办法了,可此刻慌了神,却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痛,而是他带来的恐惧。要一个人被扔在这个她自己执意前来的国都,没有哥哥……
晦涩而负面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一拥而上,他却神态冷戾的仅仅是瞧着她,双臂环抱,不愿意为她敞开。
她呆滞的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不自觉的,也模仿着他的动作,将自己搂住,却在这炎热的夏夜里只感觉到寒冷的打了个哆嗦。
没再听见她的哭声,他以为方法奏效了,抬眼看她却才意识到吓到她了。
何止是吓到,她根本是吓傻了,连他怜惜的想要伸手帮她擦眼泪,她都无意识的躲了躲,湿漉漉的眼里的惶恐逐渐染上空茫和畏惧。
他心里一突,突然想起几年前,在绑架犯躲藏的那个杂物间,蜷缩在角落的黑暗里,无生无息,眼神都黯淡绝望,连哭都哭不出来的妹妹。
当时她被父母的突然过世以及性质恶劣的绑架直接惊吓成自闭,治疗了快一年才康复。心理医生的建议是不要再有强烈的负面刺激,否则会有很大的几率复发。
猛的坐起来将她抱入怀里,他觉得心都要碎了,连连亲吻她的濡湿的小脸,满满的自责懊恼:“别怕,哥哥在,哥哥在,小莲,哥哥没有不要你,哥哥爱你,宝贝,我的小宝贝。”
她安安静静的像个洋娃娃一样,不哭也不闹。
他的眉头越拧越紧,来不及后悔自己的蛮横和专断,好声好气的端起她的脸,一点点亲掉她的泪水,反复的吻着她红通通的眼角,低着嗓子,哄着,“乖,看我,小莲,看哥哥,哥哥在,刚才是开玩笑的,哥哥要你,哥哥最爱的就你。”
就在白墨川心力交瘁的以为妹妹又被吓回自闭状态时,才听见她小小声声的喊:“哥哥。”
如同天籁,他只觉得眼眶一热,已经不去思考什么人伦道德还是情感纠葛了,几乎是颤抖的回答:“哎,我在,我在。”
她却垂着长长湿润的睫毛,连看都不太敢看他的怯懦又小心,“我,我疼……”小嘴哆嗦着,委屈又可怜,“我不想给别人看,可是真的好疼……”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眼泪又哗啦的流了下来。
白墨川沉默的凝视着她的不安和惊惶,心绞着绞着痛,轻轻叹了口气,捧着她的下巴,“看我,小宝贝儿。”
她不敢,他好凶。虽然他口吻上还是爱她的哥哥,但她从来没有被他以这么严厉和暴躁的口吻警告过。她当真了,所以她怕了,想来,也的确是她太胡闹,因为只能接近他一个人,而不管不顾的来缠着他。
“小莲?看着我。”他无奈又不得不强迫按捺下满心的焦虑和躁动,抽了张床头柜上的纸巾,轻轻按掉她的眼泪。
她的眼神扫来扫去的,可再也不敢对上他,几年前那个敏感脆弱又易碎的妹妹像是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