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蚀骨沉沦 淡漠的紫色 2896 字 1个月前

凌语芊忍受不住,身体即时一个抽搐。

医生暂停,再作提议,“凌小姐同意的话,现在还可以打麻醉。”

凌语芊静默依旧,咬住唇,医生于是继续。

蚀骨的痛,持续来袭,凌语芊咬紧牙关,细小的贝齿深陷入娇嫩的樱唇,渐渐咬出破口来,殷红的血染红了她洁白的牙。她甚至握手成拳,五根手指死死揪在一块,指甲掐进指尖,整个指腹赤红赤红的。

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全身,可她都忍着没叫出来,只是,泪水狂流,从她紧闭的睫毛间溢出,淌淌而下。

她能忍住痛,却克制不住绝望的泪,因为每一阵痛都深刻提醒着她,她是因什么受到这样的苦,是谁令她遭到这种切肤挫骨之痛。

池振峯看得心如刀割,不禁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小小的它们,牢牢裹在自己宽大的掌中,急切低喊,“ynda,叫出来,痛就叫出来,别忍着。”

是很痛,非常的痛,难以言表的痛,让她不禁想起当年,自己被逼打掉胎儿的那一瞬,她于是更加泪如潮涌,全身痉挛,然而,她还是没有哀鸣,没睁开眼。

医护室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给深深震住,他们或困惑,或担心,或怜悯,或钦佩地看着她,这个年纪轻轻,面色苍白如纸却仍绝美无双的女孩,在想她是谁,因什 么受伤,又为啥不肯接受麻醉而非要直接承受这种凌迟般的痛,个别的还差点想冲过来,拿起刚才被搁置桌面的麻醉针强制地给她打上。

整个医疗室里,气氛变得异常寂静、凝重和紧张。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消逝,在场每一个人都陪着凌语芊倍受折磨,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炼狱般的煎熬才总算结束。

伤口已经清洗包扎好,医生还打了破伤风针,凌语芊被安排到休息床上。

池振峯的手依然握住她的,力度不大不小,百般温柔和呵护,令她忍不住再度落泪。

他发觉了,手指轻移到她的眼角,动作还是格外轻柔,拭去那一连窜晶莹的泪珠,然后,他温润的嗓音告知整体情况,“你身体其他部位没什么大碍,脚插入了很 多玻璃碎,幸好那些玻璃碎片不长,没入的伤口不是太深,如今都挑出来了,伤口也清理过了,但估计要一个礼拜左右才能下地行走。”

看来,自己还死不了!自己还得继续徘徊痛苦的边缘,继续痛苦挣扎和煎熬。凌语芊默默听着,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羽翼般轻轻抖动了下,一行清泪,缓缓滑出。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2 炙热的吻,灵魂交缠(2)

池振峯不再说话,只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容,苍白得毫无血色,憔悴得令人心疼,他的思绪,不禁回到方才。

原本,他有事要到30楼一趟,不料会看到她突然从某间套房冲出来,快速奔进楼梯间。

他先是一阵纳闷,随即跑到她出来的那个门口,看到3018的房号,整个人更为震慑,他身为贺煜的特助,当然明白这是贺煜专属的套房,他还知道,贺煜这两天会休假,带李晓彤来酒店过二人世界,居住的地方正是这间总统套房。

凌语芊为什么会从里面出来?而且还泪流满面?本来,他打算进去房内看个究竟,但一想起凌语芊刚刚那疯狂奔跑的样子,便顾不得那么多,转身也跟进楼梯间里,随着她的脚步往下追。

他是个大男人,走得极快,谁知结果还是不如她,到底是怎样一种力量,使得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跑得比他这个七尺之躯还快!

心中太多太多的疑问,可他都不敢提出来,怕触动她内心的痛。

“嘀……嘀……”

蓦然间,电话铃声响起。

池振峯回神,接通电话,聊了大约半分钟才挂机,然后对凌语芊说道,“对不起,我突然有急事得处理,你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呢,还是回办公室?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再送你回家。”

一会,凌语芊才开口,嗓音相当低哑,“我想在这开间房子,普通的单人房就行,你能帮我安排吗?”

池振峯一听,微微一怔,想从她眼睛猜测她的想法,无奈她还是闭着眼,故他只能继续满怀迷惑地答允,“行,我帮你安排。”

他刻不容缓地拨通一组电话,做出吩咐和交代,最后,抱起她,离开医务室,朝酒店的某个房间迈进……

话说回头,贺煜的专属套房内。

本是一场翻云覆雨的缠绵,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被打断,贺煜高涨的欲望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焉了。

李晓彤视线已从空荡荡的门口转到他的身上,确切地说,是盯着他的脸,看到了他俊美的面容陡然转沉,幽邃的黑眸一片阴鸷,有股暴风骤雨来临之势。

她若有所思,猛地主动攀上他的脖颈,献上吻。

可惜,贺煜仿佛被定了格似的,丝毫没反应。

她内心即时一恼,不服输的因子让她不想放弃,于是转攻他的胸膛,挑逗他最男性的敏感点,结果却是,再次失败。

“煜——”她皱眉,羞恼地喊了出声。

贺煜继续静默一下,轻轻推开了她,捡起裤子穿上,下床,到桌子边,拿出一根烟,点着。

李晓彤满腹不甘地看着他,那冷峻迷人的面容在白烟缭绕中朦朦胧胧,可在她视线里是格外的深刻和清晰,她对他百般迷恋,故他的样子已深深刻印在她的脑海。

房内情欲旖旎的气氛,渐渐消散开来,剩下的,只有郁闷的沉寂。

眼见贺煜抽完了一根烟,李晓彤开始下床,就那样用丝被裹住光裸的身子,直走到他的身边,先是随着他目光朝落地窗外静视片刻,随即缓缓地道出,“早些日 子,筠筠跟我说有个叫凌语芊的女人看中你,妄想勾引你,我当时只是一笑置之,凌语芊我见过,直觉告诉我,她不是那种人。直到贺爷爷寿宴那天,我无意中看到 她约会你,这才意识到自己素来自信的直觉,这次竟然错了!当然,我并没因此彻底慌乱,你是那么的优秀能干,那么的完美迷人,注定会受到各种倾慕追逐的目 光,我阻止不了外面那些女人暗恋甚至勾引你,但我能选择相信你,然而事实证明,我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说到最后,李晓彤情绪渐渐愤慨起来,嗓音不再如黄莺般娇柔,而是变得像只愤怒的小鸟。

贺煜还是半声不吭,脑海浮起了那天夜晚的情景,她喝得酩酊大醉,痛苦异常,她一直缠着他,说了很多话,直到凌晨三点多。他得以脱身后,马上跑去庄园对面马路的亭子,可惜那儿已人去亭空。

终于,他明白过来了,其实,敏锐如他又怎会没猜到她的异样心思,只不过,他一直没深一层地去探究,如今,是不得不!

他内心里,没有愧疚,没羞恼,没怜惜,反而,暗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嘲弄的神色。

瞧着他高深莫测、无半点柔情的模样,李晓彤心情在呈直线下坠,简直跌入了谷底。悲伤,沮丧,哀痛,忿恨等各种各样的情潮全都涌上了心头来,自小养成的那 股傲气,让她这样说了出来,“煜,我爱你,但我也有我的尊严和骄傲,我爱的男人,我会付出全部的精力,因此,他也必须专心一意地对我,少一分也不行!”

贺煜缄默依旧,整个神态仍难以看懂,难以琢磨。

李晓彤怀着满腔悲痛和忿然,留下了最后一段话,“两个礼拜前,院长跟我说过一件事,他这个月即将到欧洲各地参加研讨交流会,为期两个月,他钦点了我同 行,他说,这次的欧洲之旅,无论对我的学识、经验、阅历或前途,都将起到极其重要的意义,我迟迟没有给他答复,因为我舍不得与你分开这么久,如今,我想我 知道怎么做了!”

话毕,她扭头,回到床上,拣起散落的衣服一一穿好,而后,哀痛的眸重返他身上,定定注视着他,约有一分钟之久,终于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