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打败了墩山柱,如愿以偿当上了一个小队长,手下终于有兵了。这几天李五都是兴奋的,早出晚归,在禁卫营里训练自己手下那二十个小兵。然而李继勉这几天却明显心情不好,基本上遇到事能动手绝对不动嘴,将一营侍卫虐得惨叫连连。
阿巴于看着李五与李继勉这两人一人红光满面,一人怒目横眉,不解道:“哈胡弩,这两人倒底怎么回事?难不成小将军欲求不满?”
哈胡弩道:“你这是没看见那天下午,小五跟墩山柱打架的模样,小将军发现是小五后,脸都气歪了。”
“可我觉得小五这次做得挺漂亮的啊,有勇有谋,机智过人,况且小将军既然松口让她当上小队长了,他还气什么?”
“小五想带兵,想打仗,想巾帼不让须眉,小将军能不气。”
阿巴于还是不理解道:“这不挺好的?此后小五跟着小将军一起行军打仗,两人也能时刻在一起,小将军还有什么不满意。”
哈胡弩道:“女人就是该宠着养着,想带兵打仗算怎么回事?算了,跟你讲不通。”
“那你倒是讲清楚了啊。”
哈胡弩转身就走:“懒得跟你废话。”
李五拖着一身疲倦回家,没有见到李继勉,倒是看玄友廉在堂屋里坐着,慢慢喝茶。这几日李五除了在军营练兵时能与李继勉见上几面,回到家中基本见不到他,他似是又刻意将自己出门与回家的时间与李五错开,就更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廉公子,你回来了。”
“今日又回来得这么晚,李继勉回来得都比你早。”
“他已经回来了啊?”李五道,其实心里是早知道的,“军营里事情有点多,所以回来晚了。”
“他李继勉堂堂一个卫将军,现在都没有你这个小队长忙。”
李五一怔:“啊,你知道了?”
玄友廉吹了吹茶水:“你戴着红面獠牙的面具,一招银丝缚山柱,现在禁卫营中谁人不知?就是玄衣军中,也都在纷纷议论你,在猜测你是何方神圣。”
李五倒没想到这事竟也传到玄衣军中去了,道:“我能赢还得多谢你相助。”
玄友廉看了李五一眼,大概因为这几天在校场练兵的缘故,她原本白晰的皮肤晒得微微有些发黑:“终于知道你托我帮你寻一根极细极韧的精铁丝是干什么用了,打算怎么谢我?”
李五想了想道:“说起来,今天本是五日之约,只因你住了过来,倒不太记得这个约定了,这样,我去收拾一下,换身干净衣裳来替你推拿手穴,有一阵子没替你推拿了。”
“好,那一会,我在我房中等你。”
李五出了堂屋,玄友廉朝一旁道:“想不到继勉兄有这种听人墙角的不良癖好。”
李继勉黑着一张脸走进来:“什么听人墙角,这是我家,我爱站哪站哪。”
玄友廉道:“再有一个月,家父带着军队就能回京了,不知晋王那边怎样?”
李继勉俯身拍了拍沾在袍子上的花叶草茎,刚才在窗外站了那么一小会,这袍子上就沾上这么一堆脏东西。
“家父也差不多一个月左右会抵达洛阳城外的永宁县,然后带着大军直接回河东。”
“不进洛阳?”
李继勉道:“你知道的,在前线时这俩老东西闹了点不愉快,都憋着火呢,所以家父还是先不进洛阳城了。这一仗打了两年,没把成元水除掉,反而让成元水趁势灭了萧王,霸占了山南西道以及大半的山南东道,谁心里都不痛快。”
“这样也好。我先回房了,你自便。”
玄友廉怡然自得地缓步离开,李继勉看着他这模样,心里有点来气,真不知道这家倒底是他李继勉的家,还是玄友廉的,一想到一会李五要过去给他推拿什么手穴,心中就更气,原地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李五白天出了不少汗,洗完澡后觉得浑身清爽,换了干净衣裳,准备去玄友廉住的客房赴约。走到半路上,黑暗里冲出来一个登徒子,一把自背后将她抱住,拖到一处阴暗无人的角落就欲行那不轨之事。
李五安静且没有丝毫挣扎地任着这登徒子将她拖到角落,见他搂着她半天没有别的动作,道:“小将军?”
“还知道我是谁?我以为你只知道这家中有玄友廉那厮,不知有我。”
李五心道,这几日明明是你一直在避着我,道:“小将军生着气,小五不敢打扰。”
“知道我生气,还不来找我?”
李五莫名其妙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为何还要去找你,让你更生气呢?”
李继勉这几日摆着生气的臭架子,就是要让她知道他不满她这次行事,等着她来乖乖认错哄他,哪知她竟干脆顺水推舟,一下也不去主动去找他,反而是他有点忍不住了。
“那日你说你是谁的女人?”
李五坦然道:“你的。”
“很好,你男人生气了,一生好几天,你不知道要哄吗?”
李五:“……”
敢情这人是在闹脾气等着她去哄呢?李五真当他是在生气不想见她。
李五道:“别生气了,小五知错了,只此一次,下次一定不会惹怒小将军。”
李继勉:“……”
明明是李五一贯乖顺听话的态度,李继勉这一次听来,却觉得她敷衍得厉害,回想这三年来每每李五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早意识到那根本就是刻意装乖卖傻的敷衍,但却没有这一刻明白得这么清晰透彻,也因此有一股极度受挫的感觉。
“小五……”
“嗯。”
“今天晚上……陪我。”
李五脸色一变:“可是我答应了廉公子去替他——”
“我跟他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