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我不多问就是了。”
不让问的,那应该就是不好告诉他的吧,也是,人家城隍爷忙着呢,哪能碰上什么事都给他当故事讲啊……可大魔王对他也太不温柔了,真不愧是他的心理阴影……
·
宗岁重做事向来利落,说定之后就立刻打电话让人去查。而因为要准备去柳苗村,也不确定到底要过去多久,所以在吩咐了这件事后,他迅速拿出要处理的急件工作起来,阮椒作为已经跟他很合拍的助理,也迅速地过来跟他一起忙碌。
不到一分钟,两个人就已经陷入了工作的狂潮里。
宗子乐在旁边见到,嘴角抽搐。
——该说是天生一对吗?明明看着是刚谈恋爱吧,怎么就能说沉迷工作就沉迷工作了,这简直不科学!
但是,宗子乐也只能无语地打开电视看,毕竟,那边陷入工作状态时,他是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嘴,更打扰不了的。
宗岁重手下的人查起资料来效率也不一般,就在宗岁重和阮椒工作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那资料就已经被传输过来了。
阮椒跟宗岁重靠坐在一起,一起刷手提上那些古老的资料,看起来,又是好一阵子要忙碌。
宗子乐终于忍无可忍,小声地催促:“……饿。”
阮椒:“什么?”
宗子乐壮着胆子加大音量说:“我饿了!回来这么久,什么时候吃晚饭!”
阮椒:“……”
宗岁重:“……”
一秒钟后,宗岁重给住在隔壁的厨师打了个电话,让人过来做饭。
阮椒给宗子乐做出个“抱歉”的口型,继续跟宗岁重一起刷资料。
宗子乐深呼吸,闭嘴不说话了。
算了,那不是有事儿吗?他不生气,也不着急,不就是、不就是一个工作狂变成俩吗?多大的事儿!城隍爷和大魔王呢,他、他惹不起。
于是,宗子乐用拳头在自己面前小小地虚空挥了挥,表示自己发泄过了,然后扭过头,继续看电视。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去跟那位田宝成道长学通神了,他相信,等他自己有能力了,很多事儿他肯定就能插上手了的。
·
晚餐前,阮椒和宗岁重把资料了然于胸,等吃过晚饭后,他们在书房一直工作到半夜,才一起去睡觉——只不过这一次,两人很默契地都回了宗岁重的房间,而长期属于阮椒的那个客房,门还是关着,谁也没有进去。
一进门,阮椒嗅到空气里属于宗岁重独有的气息,顿时从脚底板烧到脸上,只觉得浑身都挺热的,还有一种强烈的赧然感,让他有那么好几个瞬间,都想拔腿冲出房门。
可最终他还是强行忍耐住了。
不行,他不能怂!四舍五入今天就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晚上,就算还没达到立即洞房花烛的层次,可同床共枕是必须的!毕竟,毕竟男朋友啊,都是男朋友了,怎么还能跟以前一样分居?那样的话,跟没有男朋友的孤家寡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所以……
阮椒觉得喉咙有点发痒,清了下才说:“我先去洗澡吧。”
宗岁重坐在一旁的藤木桌前,打开手提,沉稳地点头:“嗯。”
阮椒磨蹭地走到浴室前,小声说:“那,我真的去了?”
宗岁重的脸上又带上一抹平常没有的笑,语气也温和了一些,说道:“去吧。”
阮椒纠结地转身,直接走进浴室里,脱衣服、打开了花洒。
说真的,他挂衣服的时候,想到学长每次洗澡都是把衣服挂在这里的;换凉拖的时候,想到学长每次洗澡都是换这一双去洗的;拿沐浴露洗发乳的时候,想到之前学长一直都的用这些,这些上面的气味也都跟学长身上的类似……稍微脑补,他就觉得自己害了一个大老爷们的羞。
阮椒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把所有的脑补和害羞都给拍回去,然后迅速地冲进花洒下,用不太热的水从头到脚给自己淋了个大的,这才把那点烦躁羞窘的情绪都给洗刷下去了。
之后,他深深地呼气,吐气,呼气,吐气。
好了没问题了——在洗完以前,阮椒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是,等阮椒终于洗完澡,并从旁边的立柜里拿出干净的浴巾擦干身体、干净的浴衣穿戴整齐、走出浴室的时候,他一眼看见因为听见动静正往他这边看过来的宗岁重——完蛋了,脸在发烧,一定是脸红了!
宗岁重看着这样的阮椒,放下手头的工作,站起身走过来。
阮椒看着似乎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青年,只觉得对方向来沉静的黑眸,此刻好像有那么点瘆人,不由后退了一步。
不过,也只是后退一步而已,他就强行命令自己停下瑟缩的欲望了。
“学、学长。”阮椒一出口就懊恼起来,居然结巴了!
宗岁重发现了阮椒的不对劲,还有他满脸的不自在,几乎要炸毛似的别扭感,不自觉地,心里涌出了一丝温软的感觉。所以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阮椒身旁,轻轻地抬手,在触及到阮椒的侧脸时又放下来,开了口。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暗哑,却还是尽量正常地说道:“我去洗澡,地上凉,你先去床上吧。”
说完后,宗岁重直接进入浴室,关上门。
而留在原地的阮椒,全身再次要烧起来似的——刚才那句话听起来好像挺平常的,但是但是但是在这个情景说出来很暧昧的好吗!止不住脑补啊!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啊!学长是不是把他也想成性冷淡了!他、并、不、是!
阮椒喉头动了动,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脸,默默地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被子里,也到处都是学长的气息,好像被学长裹起来了一样……还能不能好了,谈恋爱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杂乱的情绪……
没多久,带着微凉水汽的紧实身躯接近,压在了床的另一半,让床垫微微下沉。与此同时,那具身躯在一旁产生了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阮椒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连一点头发都没露出来,可当另一个人钻进同一床被子里的时候,他试图拉住被子,却发觉自己手软脚软的,压根提不起力气去拉。
再然后,那具身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有一只熟悉的臂膀凑近,试探地按在他的手臂上,他一动不动,心跳如擂鼓,紧张到了极点——
几秒钟后,就像第二只靴子终于肯落下来似的,那臂膀顺势绕过他的身体,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