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盼这边晚上就收到了银行短信,林至已经如约将四千块打了过来,今年的学费也有着落了,连盼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早早就睡了,准备隔天早起。
然而林至这边,却怎么也睡不早,在床上干滚煎鱼。
大晚上的,林大秘书把严易的健康报告拿出来看了又看,尤其是最后的结论,‘饮食恢复正常’这几个大字,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头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连医生都说严易的厌食症好了,他这里还忧心个什么劲儿啊!好了就是好了,应该不会再有变数才对,对吧?
隔天没人送饭了,林至只好真从贵人坊订了菜,特意吩咐厨房也用连盼的两个保温桶装了,送到了严易的办公室。
饭盒一揭开,气味一出来,严易就抬起头来,“换厨子了?”
香味不同。
林至点点头,“您尝尝看。”
贵人坊之所以叫贵人坊,精髓就在一个字——贵,是以并没有什么家常菜,林至在点菜时已经努力往家常方向靠了,然而今天的菜还是较昨天明显贵重了许多,一个兰花小鲍,一个佛手津白,让严易一看就知道换了人。
他两道菜各尝了一口,又用一口饭压了压,只说了一个字,“腻。”
大热天的,这么腻,怎么吃得下。
这就是不吃的意思了,林至只好自己也尝了尝。这两道菜绝不能说难吃,不然也对不起贵人坊令人咂舌的价格,然而要说好吃,好像也谈不上,经过这一个月的喂养,林至觉得,只有连盼做的那些个菜,才能用好吃来形容,旁的就只能算是普普通通了。
严易不想吃,林至也没办法,他总不能逼着严易吃下去。
再者他自己还不是一样,总觉得这菜怪没滋味的。
林至心想,大概是天太热了,胃口不好吧,浑然忘记了自己前几天每顿都吃撑的日子。
j大就在市中心,环境优美,景色宜人,也是j市著名的一道风景线。连盼背着个鼓囊囊的大背包,在学校报完道后,循着记忆便找到了自己的寝室。
她来时不算早,寝室里四个床位,已有两个人在,都在收拾行李。
连盼一进门,一个相貌清秀,脸色和善的女孩立刻就冲她笑了起来,“连盼,你来啦!”
这女孩名叫叫张童,算是连盼在班级里关系不错的一位朋友,毕竟连盼从前非常内向,又胖,并不是很合群,朋友并不多。
张童惊喜地拉着她转了一个圈,眼睛瞪得老大,“我的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不会是为了莫轩在减肥吧?”
老实说,连盼对莫轩的印象非常模糊,脑子里搜索半天,和莫轩的打交道次数都不超过十次,实在是搞不明白原来的连盼是如何暗恋上莫轩的。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帅?
然而以现在连盼的眼光来说,莫轩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小白脸罢了,见惯了宫中各色俊秀人物,连盼对话本里的才子佳人白面书生一点都不感冒。
“也没有,就是暑假忙里忙外,自然就瘦了一些。”连盼放下自己有些破旧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摆放到自己的桌子上。
这时,寝室里一个一直在玩手机的女孩闻言也抬起头了,打量了一下连盼,抬起手机咔嚓就给连盼拍了一张照,也不问连盼同意不同意,直接就发到了班级群里。
连盼听到自己的手机叮咚一声,几条班级群的微信消息就弹了出来。
姜小雨:“看看我们减肥后的美人。”
卢菲菲:“哟,还减肥了。”
陈棉:“东施效颦。”
莫轩:“下午去打球,@张勇@陆浩俊,走起!”
张勇:等我,换个球服。
陆浩俊:球场见@莫轩。
照片上的连盼穿着最简单便宜的t恤和牛仔裤,手放在一个破旧的背包上,虽然肤色白皙,眼神清澈,但还是有点微胖,圆圆的脸,手臂和肚子上还有点肉肉,或许就长辈们的眼光来说,是福气喜人,但就现下年前人的审美来说,虽然看着颇为舒服,但算不上是美人,毕竟不够窈窕。
这几个女孩子虽然也没说什么特别恶毒的词语,连盼却已经深深感受到她们的恶意。
卢菲菲就是莫轩的女友,连盼现在对这个女生,真是一肚子火气,先前羞辱自己也就不说了,后面居然还想方设法砸了爷爷的煎饼摊。连盼在莫轩家做钟点工的时候,连话都没和莫轩说上一句,压根也谈不上什么破坏两人感情,这个卢菲菲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
因为这件事,连盼本能对莫轩更加厌恶,俗话说,什么马配什么鞍,原来的连盼显然眼睛有问题,看上这么一位眼瞎的公子哥儿。
很显然,这个室友姜小雨和卢菲菲她们是一伙儿的。
卢菲菲一看到莫轩的消息,立刻就私聊了他,语气颇有些抱怨,“老公,你干嘛帮那个胖子转移话题?是不是因为她喜欢你?”
莫轩其实脾气很好,对卢菲菲几乎是有求必应,他也确实不理解卢菲菲干嘛总是要针对连盼。
要说嫉妒,压根谈不上,连盼这个体型这个外貌这个家世对卢菲菲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正是因为落差太大,莫轩简直都不明白挤兑连盼有什么意思。
殊不知,有些人,就是喜欢欺负弱小,认为这样显得自己很有本事似的。
卢菲菲:“我就是看不惯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瞧她那个样子,居然也好意思暗恋你。”
莫轩也不好说什么,自己难不成真是块天鹅肉不成?
莫轩:“好,不说了,我打球去了。给你买了瓶香水,晚上给你。”
卢菲菲:“嗯,谢谢老公,么么哒!”
张童也看到手机上弹出的群消息了,一时也有点尴尬,小心翼翼地望向连盼,“那个……连盼,你别放在心上。”
毕竟以前的连盼,经常会被人欺负,姜小雨在宿舍里对她冷嘲热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连盼都收默不作声,背地里却会暗暗流泪。
张童也只是个普通女生,并不敢得罪卢菲菲这一帮子拉帮结派的人,也只能对连盼多加安慰了。
连盼轻描淡写嗯了一声,淡淡道,“狗咬人一口,人总不能去咬狗一口,不然岂不是和狗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