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骆明远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任由她打骂,却不为所动。
严鸿晖直接吩咐司机,“去市医院。”
听到医院二字,小刘心底咯噔了一下,不过他识相地没有多问。
严青并不傻,老头子这么说,刚刚又是这样一个态度,她突然就坐在车后座里安静了下来,轻微皱着眉,没有说话。
二十分钟后,到医院了,小刘去医院的停车场停车,严鸿晖带着严青还有骆明远直接来到了医院的血液科。
严鸿晖直接挂了vip号,医院里人也不是特别多,很快就有医生叫严青过去抽血。
抽血的医生带着口罩,手里带着三四层手套,一副生怕被什么鬼怪蛇神传染的样子。
严青十分不解,“抽血查什么的?”
医生闻言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很复杂。
像是嫌弃,又像是可怜。
一直到一管血抽完,医生把血液插入了试管架子,才抬头又看她,“测hiv,不知道啊吗?艾滋!”
严青脑子里轰了一声,整个人顿时跌回了椅子上。
hiv是什么,她当然知道,人体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无法治疗。
可是,她向来洁身自好,为什么老爷子要来带她做这个检查?
从抽血室出来后,严青的表情都是懵的,她整个人还处于极度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恐惧当中,走路都有些摇摇摆摆的。
老爷子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看见她出来,顿时起身,“抽完了?”
严青点了点头。
老爷子忍着咽喉梗塞嗯了一声,“那回去吧!”
两个人就像是在打哑谜一样,骆明远站在一旁,心里揪得厉害。
严青往外走了两步,实在是没忍住,蹲在地上大哭。
压抑的哭泣声从地上穿来,骆明远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双手,“别怕。”
短短几秒钟,严青抬起头,脸上已是满面泪痕。
“你走吧!”
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虚靠到了严鸿晖身边,冲骆明远道,“我爸爸刚刚也不算正式聘用了你,这阵子我也不会去工地了,就呆在家里,不需要保镖。”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父女连心,他当然也明白女儿的顾虑。
不管有没有被感染,她肯定是不想再让别人冒风险。
如果骆明远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话,难免就有许多风险。
严鸿晖见状点了点头,“小骆,刚刚谢谢你了,既然青青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再勉强他。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日后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严鸿晖的人情,可不是人人都有份接到的。
不过虽然两人的拒绝说得这样明显,骆明远却站在原地没动。
走廊上空荡荡的,这一科的人特别少,医生就一个,除了刚刚进去的严青之外,其余时间,这位医生基本都在看报纸。
抽血室外也没有挂牌子,和一般的科室都有点不一样。
“是hiv的检查吧?我听见了,我不怕这个。”
严青楞了一下。
骆明远耳目聪慧,严青进病房的时候,门是掩着的,他站在门口,其实听到了一点点声响。
何况,那间病房里还贴着艾滋的标志性红丝带宣传。
虽然88年,人们对艾滋还不算了解,但是骆明远刚来不对出外勤的时候,有次到过医院,他知道这个病。
这几乎是最恐怖的疾病之一。
无解,沾上就治不好,还有传染性,一般是通过血液、性交和母婴传播。
如果严青要去做这个检查的话,绝对不会是因为第二种原因,肯定是第一种原因。
“和她上次那个车祸有关,对吗?”
严青下意识望了一眼严鸿晖,老爷子脸色灰败地点了点头。
“那个抢劫犯是个登记在案的艾滋病人,所以警局特意打电话让相关人员都要去做检查。”
其实如果只是单纯地和艾滋病人握手,见面这种,是不会感染疾病的,但是那天那个人其实是碰瓷来的。严青的车的确是撞到了他,不过他碰瓷很有经验,所以撞得并不严重。
当然,这个不严重只是相对于普通车祸来说的,像一些微小的擦伤、淤青之类的肯定是有的。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警局才建议严青去做血检。
毕竟抢劫犯和被抢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肢体接触,到底有没有被感染,只有做了血检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