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枚炮弹快到根本看不见轨迹,那早乙儿堂的船侧边立刻爆出两团水花。李左琴仔细看了一下,道:“口炮抬高一格,再来。”
众人依次上前把整个步骤做一遍,顺便把下面垫起炮口的机关后抬了一格。再次开炮,这下一发打入海中,而另一发正好击中对方船身,只听一声巨响,船身上木屑飞溅,整个一块木板被打了下来,留下一个长方形的大洞。炮弹打进去以后并没有挺住,而是径直穿过船身,从另一头撞破两块木板,飞了出来。
李左琴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居然第二次就打到了,真是好兆头。”
接下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往往是三四次发炮,才能打中一发,但这也明显的吓坏了那些早乙儿堂的人。尤其是当一发炮弹正擦过船帮,刚好擦过正在持弓搭箭的一个人的脑袋。旁边的人只看见一道血花,那人头就如同瞬间消失了一般,身子却还软绵绵的放出一箭,才倒在地上。明显的可以看到,船上那些人已经乱了。而李左琴这时下令船注意航向,始终保持在与敌船四十多丈的距离,可以说早乙儿堂已经陷入了干挨打不能还手的境地。
在不断的炮火打击下,早乙儿堂的船开始向反方向撤离,虽然李左琴已经下令转向追赶,但由于自己在外圈,距离还是慢慢拉开了。李左琴骂了一句娘,对众人道:“一个炮装五爪弹,一个装鸳鸯弹,快,趁着船帆没离开炮口,还有,炮口再抬高一格。”
那五爪弹是用铁质的,打出去以后,会自动伸出五只爪来,而鸳鸯弹则是两个小铁弹中间拴着一根长铁链。这两种都是专门用来破坏对方船帆的。
趁着众人装弹的时候,李左琴对旁边的沈小姐抱怨道:“要是按我原先想的就好了,一艘大福船,安个二十门炮,他们现在早就跑不动了。”
沈小姐叹道:“你那就是彻底要谋反了。”
在如此远的距离,火炮的准头完全是上天注定,非人力所能控制,所以这些炮弹大多都走了空,只有一发打中了对方桅杆,大。李左琴在一旁气的几乎要跳起来。等连射了十几炮,而对方的船帆眼看就要逃离炮口的时候,终于有一发正中对方一根桅杆,
桅杆倒下时,又把旁边一根拉的折了。
李左琴见状忙大喊道:“绕着他们转圈,在二十丈距离,大炮往死里轰。”这下全船都是干劲十足,各自都把自己负责的事情干好,连续一个时辰之后,早乙儿堂的船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只见甲板上,人也开始出现骚动,一群人围攻那个一直指挥战斗,主将一般的人,将他杀掉以后,又忙碌了一会儿。接下来,有人用砍下来的一截横桅,挑着一块破帆举起来直晃,帆上还用人血写着一个很大的“降”字。
李左琴下令停止发炮,然后问沈小姐:“这应该怎么办?”
沈小姐仔细看了看,道:“看他们刚才也不像是诈降,不过还是小心点吧。派个小船过去,让他们一批一批的过来,过来就给绑好了。”
就这样又忙碌了好半天,那船上的所有人都被绑好,押在船板上。
为首一个对着众人就跪下磕头求饶,自称这些人都是汉人,被胁迫来帮忙的,刚才把蒙古长官杀掉,前来投降,求众人饶自己一命。
谭学礼上前一下子抢下那人头上缠的头巾,头巾上画着一个三叉苏鲁锭的图案。谭学礼把头巾摔到那人脸上,骂道:“你骗谁呢?抓的壮丁你有这个?有这个就正是堂里的人的,你当我不知道?”
那人当即涕泪横流道:“我那是吃不饱饭,我被逼的,现在这世道,人都活不下去……”
这时那老船家正走了过来,这时忍不住道:“这不是李大赖子吗?你还叫屈了?你爹给你留下一亩地全败光了,你想怨谁呢?”
那人看见老船家,又磕头道:“老叔叔,你既然认得我,你给我求求情吧。”
老船家骂道:“谁是你叔叔?我可丢不起这人。”说罢对沈小姐施了个礼道:“小姐,这个人我认得,是咱那儿一个老泼皮了,平时不干人事,还有那些。”说罢抬头环视了那一群人,又道:“那些人挺多我都认得,都是这周围那些泼皮无赖,平时没个正业的。”
谭学礼上前一脚就把那人踹倒,骂道:“原来你们是一帮混口饭忘了祖宗的贼。”沈小姐忙上前拦住,回头看了看同样眼神冒火的众人,道:“你别独吞,一人一个,别打死就行。”众人听了立刻一拥而上,顿时甲板就热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