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见玩得尽心,整个人完全进入角色,拽着那娘子的袖子凶神恶煞地威胁道:“我收你做妾那是抬举你,你别不识时务!”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打断孟书见的讲话,他言简意赅了俩字:“松手。”
孟书见先是一愣,随即气冲冲地转头去看那扰了自己雅兴的家伙,骄横道:“你是哪里来的葱,连我的事儿也敢管,知道我是谁吗!?”
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壮士端得冷静,话也出奇的少,还是两个字:“松手。”只见他人生得颀长挺拔,猿臂蜂腰,一袭布衣朴朴素素,虽然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却有着一双深邃冷厉的双眸,可谓是目似点漆,寒星般慑人,周身气势更是不怒自威令人忽视不得。
孟萋萋只道是一阵极厉害的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孟书见看对方态度蛮横,周围又围了这么些人,要是自己当真放手了那岂不是丢大面子了?
于是他将眼一瞪,精致姣好的眉目登时罩上一层煞气,阴阳怪气地:“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爷的注意。”
孟萋萋:“……”
幸好刚才没出去,否则要跟着三哥一起丢人。
那壮汉却只平静地问:“放不放手?”
孟书见怒极反笑:“想让我放手?好啊,除非你打赢我!”
孟萋萋心里大呼:完了完了,三哥从未练过什么把式,平时花拳绣腿打家仆还好,这真要是放在外头了谁会让着他?
她看那壮汉惊悚的腱子肉,默默为孟书见的生命捏了一把汗。
三哥不会在这被人打残……
“随你。”壮汉两手负背,目下无尘,竟是完全未将孟书见放在眼里,举手投足尽显宗师风范。
“你好大的口气!”孟书见怒气冲冲地扎了一个马步,随后他带着杀意的眼神一扫,下一刻立马闪身后退一步,很有怂包气质的呼喊:“奴才们去哪儿了?!还不给我上!”
那些藏匿在人群中的奴仆们才反应过来,慌忙冲上来挡在孟书见面前。孟书见得意道:“你现在离开,我还可以留你一双腿脚,否则等下把你打的叫不应叫地地不灵!”
壮汉没有跟他过多言语,只随手摘下腰间垂挂的长鞭,在空中打出‘啪’的一声响亮,随即那鞭子像是活的一般透过人群窜上孟书见的腰,直在他腰身上缠了一圈。
壮汉狠狠一收势,孟书见便如陀螺一般旋转着靠近他。
如今手脚都被困住,孟书见气急败坏的大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主子要是受损,你们还想活命!?过来给我打他!”
孟萋萋见大事不好,忙冲出去打圆场:“都住手!”
待的靠近了,孟萋萋才认出来这壮汉是谁,不正是迟叔家的侄子?!
“三哥!你在胡闹什么?!”
第187章 好吃的馄饨
“三妹!你来的正好!”孟书见像是捕捉到救星一样,被鞭子捆住的他一阵哀嚎:“三妹,这个恶人竟然当街捆绑我!你快治他的罪,给三哥报仇!”
捆绑……这词好怪啊三哥。
孟萋萋上前看了孟书见一眼,随后道:“秦大哥,好久不见啦。”
秦越严苛的面容看见孟萋萋后,缓和一些,竟露出憨厚的笑:“来仪,怎么是你。”
孟书见被用鞭子捆着,来回挣扎不断,极大幅度的扭动躯体:“既然知道我妹妹就是来仪,你还不放开我,一会叫你爬着回去!”
他话刚完,孟萋萋便迅速的夺过燕纱的帕子扭成一团塞进他嘴里。不好意思朝秦越笑笑:“秦大哥,这是我三哥,刚才他多有冒犯你,我替他向你赔礼道歉。”
秦越仍旧憨笑着:“没事,我不在意。”可他手中的鞭子却没松,仍旧捆着孟书见在一边唔唔叫。
孟萋萋见状,只能把秦越拉到一边,俩人嘀嘀咕咕声交谈。
孟书见被绳子扯得一个踉跄,扑过去伸长脖子偷听他俩话。只见孟萋萋嘀咕一阵,秦越先是疑惑的朝他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孟萋萋。等他再看孟书见的眼神时,眼里已带着悲怆和惋惜。
“书见兄,方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赔罪。”秦越大大方方的道歉,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他手腕一松,孟书见便如同跳舞般优雅的旋转开来,最后头晕目眩的跌进奴仆们的怀抱里。
他挣扎着站起身,扯掉自己嘴巴里的手绢:“现在知道怕了?知道道歉了!?太晚了我告诉你,三妹,快治他的罪,为三哥平这口气!”
“三哥!”孟萋萋喊了一声:“你就别闹了,秦大哥是祖母为大姐安排见面的公子。你现在这样一闹,大姐还要不要做人了?”
孟书见顿时气馁,却犹自不服气的哼了两声:“既然我三妹都发话了,那我就饶你一命,下次再坏我好事,我就……”
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威胁什么好,只能:“我就让你也尝尝捆绑的滋味!”
孟书见罢,甩袖带着奴仆们愤愤的回家了。
孟萋萋赔笑两声:“秦大哥对不住,他就是这种性子,人倒是不坏的。”
秦越丝毫不计较,反而看着孟书见的身子板哀叹:“你三哥也是可怜人,好好地一个人,怎么脑子摔坏就摔坏了。”
“可不是吗?现在祖母下令全家上下都得让着他一些,生怕刺激到他,以至于他脑子里的病痛发作,这可是要命的。所以秦大哥麻烦你以后去了孟府,也不要提及此事,我三哥是个自尊心要强的,也不会承认自己脑子坏了。”
“自然自然,这个道理我懂的。”
秦越和孟萋萋交互一眼,俩人达成协议。
“谢谢公子,谢谢姐。”他俩正话呢,身后传来弱弱的一声。
孟萋萋回过头去,方才被孟书见当成话本女角的民女正在他们身后弱柳依依般站着,她穿着布衣布裙戴的是荆钗,很是素净的模样。
秦越朗朗一笑:“没事,举手之劳。不过刚才那个公子也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姑娘赔罪。”
布衣女子没有话,只柔柔的笑了。她举起手上提的菜篮:“女是东街卖豆腐的,家境贫寒,对公子姐的出手相帮无以为报,只能送点豆腐,聊表心意。”
秦越不肯接,百般推辞,那女子也是不肯相让,一定求着孟萋萋和秦越接了。最后没办法,孟萋萋接了那一篮子摆放整齐的豆腐块,也谢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