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只好拍拍他的背:“你别哭了啊,纪融融,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磨人呢?”
纪融这才闷闷地哑声道:“现在谁要是跟我说我在做梦,我就揍死他。”
陈慎哑然失笑:“都说了不是梦了。你好磨人啊。不哭了吧?”
纪融不肯放开他,低声说:“我没有哭。”
陈慎凶他:“那流了我一脖子的东西难道是你的鼻涕?”
“不是。”纪融马上用袖子帮他脖子上的水痕擦擦:“我不是哭……我是高兴。慎慎,”他小心翼翼地说:“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想录下来……可以吗?”
陈慎心里又酸又软,舍不得继续凶小媳妇了,搂着他脖子说:“别录了,以后你爱听什么我就说给你听,好不好。”
纪融死死地抿住唇角,巨大的喜悦和满足在胸腔来回激荡,他抱着怀里的人,欣喜过望又有些手足无措,既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甚至于他的心肝都掏出来塞给陈慎、想死死地抱住他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又怕自己过度的热情和独占欲会把人吓跑。
一阵阵心悸穿遍全身,纪融忍不住抽噎般地深呼吸了两下。
陈慎身上有外面冬夜清清冷冷的气味,混合着他本身恬淡却温暖干净的气息,令人沉醉,像坠在最迷幻的梦乡,但愿长醉不复醒。
纪融压低了声线,像是怕吓到陈慎,又像是有点羞赧,轻声说:“陈慎是纪融的。”
陈慎:“啊?”
纪融迫不及待地催他,一副他要是食言就跟他急的样子:“说啊。”
陈慎这才反应过来,眉眼带笑,轻声却认真地说给他听:“陈慎是纪融的。”
纪融心里一阵悸动,把人搂地死紧,低声地自己一遍遍重复着:“你是我的……”
像念咒一样。
陈慎心想,这人喝醉了真的是好黏人啊,真该录下来让他自己听听。
磨人精纪融又搂着他要他说这说那,陈慎一开始还好脾气地宠着小媳妇,基本上予取予求,到最后就不耐烦了,有些吃力地把人压在床上,用棉被死死地压住:“纪融融,睡觉了!”
纪融现在被酒精刺激地神经兴奋,再加上刚和心上人互相坦明心迹,恨不得把陈慎揉进自己骨血里,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即使是被陈慎凶了,他也只是忍耐着去亲亲抱抱陈慎的强烈冲动,死死握着拳躺在被子里,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跟着陈慎转。
陈慎去洗漱好换了睡衣,回来一看,纪融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像座雕塑一样笔挺地躺在床上,一见他回来,眼睛马上就发光了。
陈慎绷着笑,掀开被子躺上床。
纪融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陈慎索性主动过去抱住自己的暖手宝,坏心眼地把冰冷的手脚在小媳妇身上蹭了蹭。
好舒服啊。
他眯了眯眼,说:“纪融,你是热水袋精吗?”
纪融有点沉醉地轻嗅着陈慎脸上发间好闻的气味,否认道:“不是。”
“那你身上怎么总是热乎乎的。”陈慎非常纯洁地提出要求:“热水袋精,你抱抱我呗。”
纪融却心猿意马了,他僵硬着把陈慎搂进怀里,大手搭在陈慎柔韧纤细的腰上。
他心脏鼓噪,血液似乎在汩汩沸腾,蠢蠢欲动,随后一脸绝望地发现,陈慎穿的他妈的是连体的睡衣,根本不存在下摆这种东西!
陈慎原本对热水袋精那点旖旎的心思毫无所察,安心地睡在他怀里享受着,片刻后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抬头看纪融,纪融眼睛有点血丝,面部肌肉微微紧绷,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陈慎好心问:“你是自己去解决一下,还是我帮你压下去啊?”
纪融很想问有没有别的选择,最后还是怂地不敢问出口,只好憋屈地小声说:“我自己去解决。”
陈慎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上次那早上,纪融被他压疼了,压出心理阴影了?
别是压出什么毛病了吧?他早上被弄醒会有点起床气,下手不知轻重的。
陈慎心疼地摸一下小媳妇的脸:“那你快点回来。”习惯了纪融身体的温度,一个人睡被窝都觉得有点冷了。
纪融绷着脸连滚带爬跑下床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陈慎已经等到睡着了。
纪融忍不住悄声在床边蹲下,静静地看着陈慎的睡脸,然后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还是有点疼。
也是,怎么可能会做这么美的梦。
纪融无声地弯着嘴角露出有点傻里傻气的笑,随后低下头,轻轻地嗅着陈慎的气息,然后含住他的唇瓣嘬吻着。
陈慎睡梦中也似有所感,无意识地微微撅了一下嘴。
单方面的亲吻比不上两情相悦时的万分之一,深入骨髓的甜蜜感像有瘾,又致命,纪融不想把陈慎吵醒,这才掐着自己的大腿压抑着,从陈慎的唇上离开,贴着他的额头平复着呼吸。
纪融在床边看了良久,才轻手轻脚地上床,身边有了热源,陈慎下意识地靠过去。纪融又是暗喜又是煎熬。
他深吸了口气,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念到自己有了睡意,这才沉沉入睡。
第二天,陈慎难得地比纪融先醒。
他想纪融大概是昨天酒喝多了,就没有叫醒他,从他怀里钻出来,穿好衣服下楼吃早饭。
今天是大年三十,他们家亲戚多,年夜饭很热闹,能摆三圆桌,所以从一大早就要开始准备了。
陈慎帮他妈洗菜,他妈半天没看到纪融,就问了一句:“纪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