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华被陆轻萍问得就是一怔,努力的搜索这脑海中的记忆。娶了九个老婆的他,如今脑海中印象最鲜明的反而是他的最爱——红颜早逝的萍萍,她的一颦一笑,至今还被他记在心里。至于他娶的九个老婆,除了最后陪在他身边的王雪琴以及生下最像萍萍的女儿心萍的傅文佩之外,他印象最深刻,最鲜活的反而是冷梅。
他这九个老婆,不管开始是用什么手段娶回家的,一开始像冷梅一样态度冷淡的不是没有,但是最后,无不慑于他的手段,顺从于他。但是冷梅不是,冷梅虽然最后安静了下来,但是那是因为她和他经过激烈碰撞之后都累了,所以在他将她丢在宅院里最偏僻的地方置之不理后,她安心于躲在偏远的环境过不被人打扰的生活。在此之前,冷梅绝对不是个安静的性子,她的个性最后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被生活磨出来的。
看着陆振华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冷梅嗤笑了一声,说道:“陆先生,我知道你把我妈妈抬出来想说什么,何必如此。请不要再把我妈妈抬出来了,你虽然娶了她,但是和她之间又有几分夫妻情分?如今她已经过世很久了,人死为大,就让她在地下好好的安歇吧,不要再打扰她的安宁了。活人何必要拿死人说事!”
长叹一口气,陆轻萍目光落向远处又收回,神色幽幽的说道:“陆先生,我不知道你今天跑来见我是因为什么,不要和我说是因为父女之间的情分,我们两个对彼此之间有多少父女情分心知肚明。如果是因为愧疚,那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整个陆家被你遗留在东北的那个些个人,如果你要愧疚,你愧疚的过来吗?所以,不要想着在我身上找补什么,进而让你心安理得。和你说句实话,陆先生,或许你会觉得我应该怨恨于你,但是事实上,我对你没有任何超出陌生人之外的复杂感情。所以如果你真要愧疚的话,那么麻烦你换个人选,不要浪费在我身上!”
迎上陆振华的目光,陆轻萍神色淡淡的说道:“陆先生,你或许愧疚,但是你却不会后悔,假如事情重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对上陆轻萍咄咄逼人的目光,陆振华目光缩了一下,下意识的避让开来,没有回答。陆轻萍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还会作同样的选择!如果我没来上海,这么些年,午夜梦回的时候,或许陆先生你根本连就这么被你丢在东北的人想都不会想起!所以陆先生的这份愧疚太廉价,让人消受不起!”还是收回去吧。
陆轻萍知道,她的存在,勾起了陆振华对遗弃在东北的妻子儿女的愧疚。他来见她,并且把她带回家,和他一起生活,为的是求一个安心,但是她又为什么要给他一个安心?她给陆振华安心,那么那些被陆振华就那么遗弃在东北的人怎么办?那些因此死去的人怎么办?谁来给他们一个安心?
深吸了一口气,陆轻萍神色平静的说道:“好了,陆先生,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实在没有再见面的必要,就此拜别吧。今后在路上,我们如果再遇见,最好就当彼此是个陌生人,谁都不认识谁,当然,如果想要打招呼,打声招呼也无所谓,不过再深一步的来往就没有必要了。”
给陆振华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下了定义之后,陆轻萍迈步就要离开,但是陆振华怎么肯让她就这么离开,他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见陆轻萍不为所动,伸手从背后拉住了陆轻萍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陌生人,没有再见面的必要,打声招呼就行了,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话?我允许你走了吗?你刚才自说自话半天,都是你的意思,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谁让你离开的,我话还没说,没让你离开,你怎么能离开?还有,什么陆先生,这是什么鬼称呼?我是你的父亲!”你要叫我爸爸!
“陆先生!”陆轻萍就当没听到陆振华的话似的,依然称呼他为陆先生,低头看着陆振华握住她手臂的手,想到早上陆尓豪的动作,心中暗道不亏是父子,都是这么霸道,对上陆振华怒不可遏的脸,笑道:“其实我刚才的话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思,而是单方面告知你,也就是说,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的意思就是这样,我都会照着我刚才说的去办。还有,陆先生,请把你抓着我的手松开!请你松开!”
陆轻萍一面说,一面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掉陆振华的大手。但是虽然陆振华已经是位老人,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在力气方面女子天然就输男子一筹,何况陆振华半生戎马,虽然上了年纪,他的气力也不输于当下的青年男子,所以根本不是陆轻萍就能挣脱掉的。
费了半天劲,陆振华的大手就如同铁箍一般,紧紧的附在陆轻萍的胳膊上。陆轻萍挣扎半晌,见不过是白费气力,怒道:“陆先生,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松开,别怪我不客气!小心我喊‘非礼’了,到时你若是被人当作流氓抓进警察局可就成了笑话了!”
“哼,不要想着威胁我,我才不上当,你愿意喊就喊吧!我不想和你废话,你也别弄什么幺折子,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家去的好!”面对陆轻萍的威胁,陆振华不为所动,他根本不相信陆轻萍会喊,毕竟他们虽然不亲密,但是到底是父女不是嘛!她要是真这么喊了,若是把人喊过来,知道缘由后,岂不丢了彼此的脸面!
陆振华错误的估计了陆轻萍,对陆轻萍来说,脸面算什么,那玩意说穿了,一文不值。她不像陆振华,到底曾经有头有脸,把脸面看得很重,因此她见陆振华不肯松手,真的喊了起来:“非礼呀,菲非礼呀,抓流氓!抓流氓!……”陆振华虽然在陆轻萍喊出来之后,立刻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再喊下去,但是陆轻萍狠狠咬了他的手一口,嘴里尝到了铁锈味。陆振华手一疼,一松,被陆轻萍将他的手从嘴巴上扒了下来,又大声喊了起来。
远处坐在汽车里抽烟等陆振华的司机老张听到陆轻萍的喊声,手一抖,带着火星的烟蒂掉下来烫到了手,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烟蒂摊开。看着远处陆振华和陆轻萍纠缠的身影,老张忍不住摇了摇头,陆家的女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本来以为依萍小姐就已经够厉害的,没想到轻萍小姐也不予多让!
作者有话要说:陆振华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虽然后面对依萍很好,但是依旧无法改变他之前对依萍的伤害,这不是后面的好就能弥补的了的。当然,那是依萍肯接受他的弥补,所以没事了。但是陆轻萍不会就此接受他的补偿。
☆、第63章
被陆振华拦住后,陆轻萍觉得她已经把该和陆振华说的话说完,她的意见已经全部表达,她和陆振华已经无话可说之后,就想离开。但是陆振华不肯让自说自话的陆轻萍离开,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无奈之下的陆轻萍大喊陆振华非礼,喊声非常大,传到了很远。
“你瞎喊什么?真把人喊来,到时不够你丢人的!”陆振华本来以为陆轻萍就是那么一说,是用来威胁他的,没想到陆轻萍真的喊了出来,而且声音非常大,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捂陆轻萍的嘴,远远看上去,真的像是陆振华在非礼陆轻萍一般。
就在这时,另一条岔路上一位骑单车的青年听到陆轻萍的喊声,骑着车子蹿过来,看到了陆振华的动作,丢下车子,跑到近前,伸手对准陆振华的脸就给了他一拳。
陆振华措不及防,幸亏多年刀山血海之下练就的警觉性,以及哪怕现在闲下来了依旧没忘记练习武艺的本能让他及时闪避过去,否则这一拳绝对会打瞎他的眼睛。不过虽然避过了眼睛,但是因为距离太近,这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
因为疼痛,陆振华拉着陆轻萍的手一松,陆轻萍被那青年就势拉到了身后,对着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怕,有我呢!”显然,青年认出了陆轻萍。陆轻萍也认出眼前的这名青年就是名为李浩然的那个家伙。
“哪里跑出来你这么个冒失鬼,怎么胡乱打人?”陆振华捂着挨打的地方,怒骂着眼前跑出来的小年轻。
“呸,老不正经,光天化日之下作这种龌龊的事情,跟我去警察局……”涉及到这种“流氓”事件,哪怕陆轻萍没有被占了便宜去,但是到底是女方吃亏,所以李浩然准备好好教训陆振华一顿,然后再将他送到警察局。
陆振华本来就不是脾气好的人,前面被陆轻萍的话堵得窝着一肚子火,因为对陆轻萍的愧疚,勉强按捺住暴脾气,没有发作。如今“无缘无故”被打,他心头火起,哪里肯让站在那里乖乖挨打,不由得还起手来。陆振华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到底是练过的,而李浩然胜在年轻体力好,所以两个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远处等候陆振华的司机老张看到陆振华和一个年轻人动起手来,而这次来的目地陆轻萍则趁着陆振华和人打架的时候溜之大吉,他不知道是该拦下陆轻萍还是去那边将陆振华和李浩然分开,犹豫了一下,最终老张还是决定对陆轻萍的离开听之任之,跑陆振华这边,他想上手帮忙却插不上手。无奈之下,老张站在一旁,对在厮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大声喊着:“都是误会,快松手,别打了!别打了!轻萍小姐已经离开了。”引起事端的祸首已经离开,你们还打个什么劲!
陆振华听说陆轻萍竟然趁机溜了,一怔,然后被已经打出火气的李浩然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陆振华反手还了过去,怒道;“臭小子,就算你想要主持正义,拜托你弄清楚真相好不好,我和我女儿闹别扭,你跟着添什么乱?”
本来陆振华是不好意思说破他和陆轻萍的关系的,毕竟被陆轻萍指控“非礼”,他觉得丢人。但是眼前这个小子实在是难缠的很,身手不错,一时半会他根本打不赢,这就意味着不讲清楚事实,根本无法摆脱不掉他。陆振华可不想真的跟李浩然去警察局,这事已经够丢人的了,引起纠纷的正主陆轻萍这个时候又跑了,要是真闹到警察局里去,那可真成“笑话”了。当下陆振华也顾不得了丢脸不丢脸了,将他和陆轻萍的关系叫破。
“你女儿?”李浩然反应过来陆振华话里的意思,被他的话冲击到了,愣怔在地,下意识的重复道。哪有女儿会和父亲开这种玩笑的?李浩然不相信陆振华的话,怒道:“老头,你就算要脱罪,也想个好点的借口。你蒙谁呢,如果是你女儿,她怎么会喊‘非礼’?”转身回头去找陆轻萍求证,结果回头看去空空如也,人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她正在和我闹别扭。我让她跟我回家,她不肯回去,为了摆脱了我,所以才喊‘非礼’。不信你问一旁的司机老张,他可以为我作证。” 趁着李浩然愣忡的时候,在老张的帮助下,陆振华和李浩然分开。陆振华的嘴角被打裂了,一说话就忍不住疼痛,他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虚,赶紧将老张拉出来作证。
老张赶紧站了出来说道:“没错,我能证明,轻萍小姐确实是我家老爷的女儿。我家老爷这次出门就是去请轻萍小姐跟他回家的,但是轻萍小姐任性,不肯跟老爷回去,父女两个闹了起来。至于什么非礼,完全是误会。”
对方言之凿凿,让李浩然迷惑起来。是父女在闹别扭,不是在耍流氓?这不过是个乌龙?虽然老张在一旁再三说是误会,但是李浩然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心中纳闷,到底是什么样的别扭,让女儿指控父亲非礼?他狐疑的看着虽然鼻青脸肿,但是气质风度和流氓不搭界的陆振华以及一旁的老张,并注意到了原本没注意到的,停在不远处的大汽车,觉得他们的话应该是真的,但是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你和她真的是父女?”不会是为了脱身,骗我的吧?
“哼!”面对李浩然的怀疑,陆振华不满的冷哼一声,说道:“她当然是我的女儿,随你爱信不信!说谎骗你,我陆振华还没有这个闲工夫。本来我已经抓住她了,要不是冒出你这么个愣头青,不问清楚青红皂白就动手,何至于让她跑了!”因为李浩然的出现,以至于事情功败垂成,感受着身上打架打出来的疼痛,陆振华看到李浩然气不打一处来。
“走了!我们回家!”本来这次出来是想带轻萍回家的,结果事情没办成,还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陆振华忍着疼痛,扯了扯被打破的嘴角,拉着司机老张,丢下在一旁风中凌乱的李浩然,坐到汽车跟前,上车回家。
陆轻萍趁着李浩然和陆振华打架之际,偷偷的离开。陆振华的出现,让她很意外。最开始,她以为是尓豪或者雪姨。如萍那里露了口风,但是李浩然的出现,让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李浩然曾经和她提过,贝当路这里住着的人,有曾经从东北逃亡过来的失势了的政客和军阀。陆振华也是一个来自东北的失势的军阀,他和这些人有共同话题,说不定保持着来往,而她在贝当路给学生补习,被认出来,不无可能。
陆轻萍的猜测非常正确,陆振华就是从贝当路的老朋友这里知道她的。陆轻萍并没有隐瞒她的来历,面对她教课的学生家长询问,她都会告诉他们,她是才从东北来上海不久。来自东北,而且又姓陆,并且名字中还有一个“萍”字,……种种巧合,只要熟悉陆家事的人足够引起他们联想了。
陆振华并不是傻瓜,他非常清楚,东北沦陷后,自家处境堪忧,所以才选择逃往上海,他自然也清楚,留在东北的家人,日子绝对不好过,生死难料。因此在从朋友那里知道陆轻萍的存在,并证实了她确实是他的女儿之后,愧疚之情一下子涌了上来,所以才来接轻萍和他回家,一起生活,但是没想到陆轻萍不仅不领情,而且对他这个父亲更是冷嘲热讽,没有丝毫尊敬之情。
人没接回来的,反而莫名其妙和人打了一架,差点被当成流氓被送到警察局的陆振华带着浑身低气压,先是到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处。虽然李浩然下了重手,但是伤势并不是严重,经过医生的处理,若是不细看,看不出后,陆振华这才坐车回到了福煦路。回到家,客厅空荡荡的,空无一人,陆振华心中纳闷,看到佣人张妈,随口问道:“人呢?都去哪了?”
“太太和如萍小姐、尓豪少爷在楼上。尔杰少爷被梦萍小姐带出去了。”张妈看到陆振华脸色黑黑的,赶忙答道。看着陆振华迈步上楼,心中纳闷,这是谁又惹老爷生气了?
陆振华到了二楼,去最里面书房的路上,听到如萍房间里的说话声,听到里面似乎提起轻萍的名字,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凝神细听。
“……尓豪,你确认轻萍和依萍两人联起手来对付我们吗?会不会弄错了?妈找人调查不也没调查出什么结果来吗?”如萍对尓豪所说的报怀疑的态度。依萍针对自家,这个很明显,但是轻萍,她虽然也来到上海了,但是从来没和陆家联系过,好像她从未在上海出现似的,而且据如萍所知,她也没有对自家做什么不好的事,说她和依萍联起手来,对付自家似乎没什么根据。
王雪琴冷笑一声,说道:“如萍,我的傻女儿,你惯于从好的方面去想人,看谁都是好人,但是事实却未必如此。你哥哥都这么说了,那就绝对不会错了。像依萍那个丫头看我们这边不顺眼,恨我们是大家都知道的。这种明面的敌人其实一点都可不怕,怕的就是那些躲在背后使阴招的。轻萍不知道我们知道她在上海,所以她躲在暗处,帮助依萍对付我们不足为其?我找人调查,查出来的消息都是明面的,她们私下里密谋的事情是查不出来的。”
“就是,妈说的有道理。如萍,你可不要被轻萍和依萍给骗了。如萍,我今天有个采访任务,去了之后才知道采访对象是轻萍。我根本没怎么样她,只是因为她不想接受采访,我才说了几句,依萍就跑过来站在轻萍那边对我大吵大闹,不依不饶的。”陆尓豪向如萍说起今天的采访,忍不住在旁附和。
为了证实依萍和轻萍联起手里,陆尓豪竭力找出证据,说服如萍。“如萍,你想想,如果她俩没有联合起来,无缘无故的依萍为什么跑出来替她说话?而且上海那么大的地方,轻萍哪里不好住,为什么偏偏住在依萍的隔壁?正像妈说的那样,轻萍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她的存在,所以躲在暗处,不像依萍那样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背地里她一定没少帮着依萍对付我们。不然依萍怎么会因为爸爸的一顿鞭子,对我们家有那么大的敌意?爸爸虽然打了依萍,但是后面还不是后悔了,几次三番的派我们送钱给依萍,这已经表明爸爸向依萍低头了,依萍不会看不出来,可是她却不依不饶的,说不定就是轻萍在背后鼓动的?哼,依萍和轻萍两个一明一暗,而我们的注意力却只注意到了依萍,忽视了轻萍,她们打的好算盘!”
虽然是个已经步入社会的成年男子,但是在陆振华的权威下,陆尓豪是半点不敢违逆陆振华的意思的,所以他对依萍对陆振华的叛逆和反抗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特别是在陆振华已经服软的情况,多次向依萍释放出和好的信号,但是依萍却不予理会,反而将陆振华的这份好意给拂了回来,让陆尓豪在觉得依萍不识抬举的同时也大为震惊,不敢置信。如果不是了解傅文佩不是这种人,他一定以为依萍的举动是傅文佩在背后支持的,陆轻萍的出现,让他找到了理由。
想到到今天上午起大早去采访的遭遇,尓豪忍不住抱怨道:“说起这事来,妈和如萍,我忍不住抱怨一句了。你们早知道轻萍来到上海,并且她就住在依萍隔壁,和依萍是邻居。当初你们告诉我轻萍来到上海,并告诉我她的住址,我只到她和依萍比邻而居,说不定就会猜出她和依萍联起手来对付我们家的事实,那么我今天也不会去自讨其辱了!”
如萍听了之后,赶忙分辨道:“尓豪,你冤枉我和妈妈了,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我和妈妈一开始也不知道轻萍和依萍是邻居。我第一次遇到轻萍,虽然是在依萍的家门口,但是并不清楚轻萍的住址。在依萍家门口遇到轻萍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轻萍眼熟,并没有认出来她来,还是在同仁堂药店听到里面的店员喊轻萍的名字,我才认出她来的。在认出她的第一时间,我就把这事告诉妈妈了,剩下的事就被妈妈接了过去,是妈妈说在她找人查清楚轻萍之前不要我告诉其他人的,包括爸爸和你。”
王雪琴跟着解释道:“是我一开始不让如萍告诉你的,但是后来你和如萍他们出去玩,在饭馆吃饭不是遇到轻萍了吗?你们回来后,你来问我们关于轻萍的事情,但凡我和如萍知道的,就都告诉你了,没半点隐瞒。当时没告诉你轻萍的住址,是因为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