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然道:“你伤势既然痊愈,为何还要装模作样?当时我败局已定,已用不着你多费这番心思,难道……”
“聪明,平灵王不愧当世人杰!”李靖鼓掌赞了一句,漆黑如夜的虎魄魔刀现于掌中,脸上神色转为冷厉,“不过,这些便与你没有关系了。”
羿然从肩头斩下射日弓,但神火箭先前已被李靖收走,只能将一支精炼铁箭搭在弦上,厉声喝道:“诸位,今日我等已无退路,唯有死战求活,杀!”
随着“杀”字出口,铁箭离弦射向李靖,船上的众人都是羿然的绝对心腹,见他率先动手,都将对李靖的畏惧抛开,奋不顾身地挥舞刀剑直扑上来。
李靖挥刀将铁箭格飞,脚踏奇步迎面撞入人群,幽黑的刀光如一位书画大家肆意泼洒的淋漓墨汁,玄奥的刀法带着说不出的优美与残酷,轻松收割着一条条人命……
半晌之后,李靖缓缓收刀,环顾四周,整艘船上除自己以外再无生人,甚至没留下一具尸体,所有人都被虎魄魔刀斩杀并吞噬了一身精气神后化为飞灰随海风消散。他俯身将那柄朴拙无华的射日神弓拾起,摇头轻叹一声,转手收入囊中与神火箭放在一处。
此次平叛格外迅速,前后不过耗费半年的光景。朱登父子消弭了心腹大患,自是对李靖感激不尽。等李靖率兵返回灵陵城之后,朱登亲自到城外三十里相迎,见面之后拜谢不已,并殷勤地请李靖入城赴庆功宴。
见对方情真意切,李靖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将自己那三千人马驻扎在城外,只带了几个晚辈和十余名亲兵,在朱登的引领下来到城中。
众人来到朱登的东灵侯府,朱登先登上几级台阶,向着府门抬手虚引,满面含笑道:“李贤弟,请进!”
李靖抬头看看修建得恢弘壮丽的侯府,脸上忽地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朗声道:“朱兄,你这侯府进倒容易,小弟却担心有进无出!”
朱登神色一变,强笑道:“贤弟莫开玩笑,酒宴已经备好,快进去罢!”
李靖大笑道:“小弟曾听过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朱兄,以你的秉性,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小弟并不奇怪,只是奇怪你哪来的信心可以将小弟收拾下来!”
见对方确实看破自己的用心,朱登也不再虚与委蛇,疾奔几步远远离开李靖,大喝一声:“我儿何在?”
稍远处的几个街口之中同时涌出大批伏兵,由朱家五子率领着冲到侯府门前,里外三层将李靖这十几人团团围住。
李靖目不斜视,只望着朱登笑道:“只有这些么?朱兄休怪小弟坦白,虽然小弟有伤在身不便动手,但凭我这几个子侄,你怕也留不住小弟!”
朱登尚未搭话,侯府之内有一人朗声笑道:“若是再加上我们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