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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说给你听。”周颐说道,然后给他介绍了王艳和几个姐姐,周老二一大早就去做工了。周颐现在一年的束脩加上笔墨纸砚各种花费,容不得他懈怠。

杨不凡和吴起虽然平时跳脱的跳脱,胆小的胆小,但礼仪方面却被教导的相当好,两人郑重的对王艳行了礼,规规矩矩的喊婶婶。

第33章 平父冤

王艳原本还有些拘谨,不过看两个孩子这么乖巧懂礼貌,心里的那点儿不自在也就去了,忙不迭的答应,并拿出昨天专门买的零食招呼杨不凡和吴起。

只是杨不凡和吴起家境优越,什么样的零食都吃遍了,略微吃了一点儿就不再碰。杨不凡家里三代单传,和他玩儿的也是小男孩,对周颐的几个姐姐倒是比零食更感兴趣。

周颐见他围着五丫和六丫转,吴起在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就头疼不已。

“我们出去玩吧。”周颐提议,免得这死小子盯着他几个姐姐不放。听周颐这么说,杨不凡眼睛就亮了,小女孩也忘在了脑后,忙说好呀好呀。

周颐带着杨不凡和吴起出了周家门。沿路向村子的小河边走去。

现在正是即将入夏时节,酷暑已隐现苗头,下湾村的小河弯弯延延,河水并不多深,一到这时候,村里的小孩便蜂拥在河里凫水,或是在岸边玩耍。

周颐带着杨不凡和吴起到河边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村里的小孩儿。一个个都是戏水的高手,浪里白条似的,嬉戏打闹,热闹不已。

杨不凡一看眼睛就发亮了,快跑一步就要窜进水里,被周颐一把拽住了,“你会水吗,就往里跳!”

“啊,我忘了!”杨不凡搔着脑袋说道。

周颐:……真是被他打败了,心这么大,不会水就敢往河里跳!吴起拉着杨不凡的衣服,小声说:“不凡哥哥,别去河里,我爹说会淹死人的。”

“知道了,我不去了。”

“六郎,下来啊,站在那里做啥!”水里有和周颐相熟的小孩叫道。

“你们自己玩儿吧,我不下来了!”周颐挥挥手,大声道。

“那我们干什么?”杨不凡的眼睛盯着河里,满是渴望。

“我们去抓鱼。”周颐想了一个可以让杨不凡和吴起打发时间的点子。

“抓鱼?怎么抓?”杨不凡果然感兴趣,忙不迭的问。

“跟我来。”周颐带着两人来到小河上游一个逼仄的峡口,看了看,在岸边扯了些草,编织成了草框,然后将草框堵在峡口处。

“你在干什么?”杨不凡和吴起都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

周颐打了一个响指:“守株待兔!”

“什么意思?”杨不凡不懂。

“意思就是我们等在这里,一会儿就会有鱼自动钻入这个框子里。”周颐拿出带着的毛笔,在岸边找了块石板,练起字来。

书院教授写字的钱夫子告诉他,习字一途没有捷径,唯恒久坚持耳,想要大成,需凝神静心,日日不缀。

周颐深以为然,这一个月他天天练字,从最开始逼着自己到现在从中体会到乐趣,练字已经不是任务,他已经喜欢上了练字时身无外物,一心一意的感觉。

“啊,你要不要这样,出来玩还练字!”杨不凡不敢相信的叫道。

周颐在石板上写完了一个字,闻言头也不抬:“你去看着草框,一会儿就该有鱼进去了。”

“当真?”杨不凡听了,再也顾不得周颐,忙撅着屁股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草框,期间吴起想说话,还被他郑重的嘘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杨不凡兴奋的要劈叉的声音传来:“抓到了,抓到了,真的有鱼啊!”他把草框拿出来,看见里面翻腾的鱼激动的脸都红了,连吴起也露出了笑模样。

“周颐这鱼怎么办啊,这没水它不会死了吧?”杨不凡看着扑腾动静越来越弱的鱼问道。

“没水它当然会死。”周颐耸耸肩。

“那怎么办,我不要它死啊!”杨不凡急得直跺脚。周颐看他这样子,突然想起了前世在电视上看的一个女人撒娇时的模样:“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这么可爱,我不要吃兔兔嘛”

呃,周颐身子一抖,赶紧将这莫名其妙的联想赶出脑海,正巧这时五丫六丫也来了他们这边,周颐忙说道:“三姐,你回去拿个木桶来,今天抓到鱼了。”

“哦”五丫应一声,转身又回去拿木桶了。

接下来,整个上午杨不凡都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草框,每逢有鱼游进去的时候,他就兴奋的不能自已,连吴起也被他带着叫了几声,最后抓到了五条巴掌大的小鱼。

直到王艳叫他们回去吃饭,杨不凡和吴起都还意犹未尽。还说:“周颐我们下午还来抓鱼吧,这可真好玩。”

周颐面带同情的看着他,孩子,你的童年是有多乏味,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在那儿戳了一上午,你就觉得好玩啦!想到这里,周颐深觉自己责任重大,一个小孩的童年怎么能那么无趣呢!“不,下午我带你们玩更好玩的。”

于是吃过了午饭,周颐带着他们和村里的孩子爬了树,捉了虫子,摘了果子,放了风筝,还烤了土豆。

当家里人来接的时候,杨不凡撒泼耍赖的不想回去,吴起也满含期待的看着他:“下次我们还能来吗?”

周颐自然是答应了,这些都是没有经过风霜的花朵啊,自然要精心呵护。

最后在周颐答应了下个沐休日还让他们来做客后,杨不凡才吸着鼻涕拉着吴起走了。周颐看的好笑。

两天的沐休日很快就过去,周颐又回到了书院上课。这天晚上回来,周老二的神情有些不自在,王艳忙问他是怎么了。

“今天我接了一个活,王举人家要嫁闺女,需要许多木匠做嫁妆,这活儿我也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周老二这么一说,王艳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你是因为钱地主的事情吧?”

“嗯,去了总觉得对不住钱地主家。”周老二说了一句。

周颐听的无语,他这个爹也实在太重感情了吧,周老二只是在钱地主家做过工,他付出劳力,钱地主付工钱,银货两讫,两不相欠,即便钱地主真的是冤枉的,也和周老二没有丝毫没有关系,更谈不上对得住对不住!

王艳听了也劝道:“你想多了,他们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事情我们能咋办,你靠手艺吃饭,又对不住谁了?不过……我就担心王举人家不是良善之辈,要是你去做工受到苛待咋办?”

“这倒不用担心,这次他们找了好些木匠,工钱也给得丰厚。”最后周老二还是决定去,虽然家里还有些银子,但周颐念书的花费实在太大,要是这么一直念下去,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现在遇到喜事,王举人家给的工钱是平时的两倍,周老二实在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