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喜妹被她软而媚的声音激得打了个冷战,看孟旺儿一脸恼怒地瞪过来,笑道:“嫂子他不是在那里吗?男人力气总归大。”

宋寡妇嗔了她一眼,“我怎么能让那些臭男人进我家里院,我听说你帮忙干活赚鸡蛋,你帮我搬进去,我给你一把鸡蛋如何?要不是老王头和他婆子去给外孙过百日,我也不用麻烦人的。”

喜妹一听有鸡蛋,笑道:“不麻烦的,我去看看吧。”

孟旺儿站在边上一个劲儿地说风凉话,一会说喜妹细腿细胳膊,一会说她别逞能把酒坛子打了,气得宋寡妇拿鸡毛掸子给他一顿抽,将他赶走方作罢。

喜妹帮她搬完了酒坛。宋寡妇请她喝了杯茶,又用一个小葫芦瓢端了十个鸡蛋出来。她看喜妹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裙,头上扎着黑色的头绳,插着没什么修饰的普通木头簪子,素着一张脸,耳朵上连个坠子也没有。因为还不满十六岁,看起来倒是鲜嫩水灵,像花儿一样。她笑了笑,回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红头绳扔在柜台上,“妹子,也打扮打扮,你们家大兄弟可是千里挑一的俊俏人儿,生得跟他奶奶似的。你们家奶奶那可是这附近村子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

喜妹看她那么大方,眉眼带了笑,忍不住恭维道:“嫂子说的真的?俺家奶奶有嫂子好看?”

她这么一说,宋寡妇脸颊都漾起几分红晕,飞了个媚眼,“去你的,拿你嫂子我开心呢。”

喜妹浑身发冷,还是笑得一副自然的样子,“嫂子是俺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宋寡妇嘟着嘴,细长的眉毛掀动着,“这村里就你说句实话,说得真心实意,没有半点嫉妒。行了,今儿嫂子高兴,帮你打扮打扮,回去让你家小九哥看看。”

喜妹忙摆了摆手,“嫂子,不用,我还得回家干活儿。打扮那么好,他们该说我在外面不知道干啥。”然后把红头绳推了推,“嫂子,我能不能把红头绳换包红糖?”

宋寡妇嗔了她一眼,“红糖能让男人多看你两眼呀。”随即领会她是给谢重阳要的,笑了笑,又拿了包红糖给她,头绳也送她。喜妹却不肯要,“嫂子,以后有事情招呼我一声,家里还忙我就不多呆了。”

喜妹出门去挑草,却发现像小塔似的青草堆又少了一大抱半,她惊呼道:“呀,偷草贼,哪个缺德鬼,又偷我的草。”

宋寡妇听见出来看了看,“算了,别喊了,指定是孟婆子。她养了几只兔子,家里还有猪和牲口,这两天脚崴了没法割草。”

喜妹气哼哼地想:这老虔婆,少几个鸡蛋就满村子骂。她偷人家草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手里捧着鸡蛋她也不去计较,跟宋寡妇道了谢又告辞便兴冲冲回家去。

喜妹回家正赶上吃饭,她把鸡蛋和红糖给大嫂又跟她说了宋寡妇的事情,大嫂没接,不冷不热地道:“搁饭橱里就好。”

喜妹不明白大嫂为什么突然冷淡了,扭头对上二嫂幸灾乐祸的表情,便忍住没问。

晌饭吃得有点闷,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喜妹觉得纳闷,饭后被邻居叫去帮忙便去了。

晚饭时候,二嫂突然道:“这稀饭要是放点红糖才好,今儿喜妹不是拿回来的吗?别那么小气,给嫂子来点。”

喜妹寻思自己什么时候不舍得了,起身立刻去拿了糖罐子来。

二嫂拿起一块糖球放在嘴里,又舀了一勺子放在喜妹碗里,“喜妹呀,这糖可甜了你试试。”

喜妹感觉大家有点怪怪的,大嫂阴着脸,二嫂笑得阴险,婆婆耷拉着眼皮,她扭头去看谢重阳,他却安静地喝稀饭。

她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儿,问道:“这糖怎么有点酸?是不是坏了?”

二嫂咯咯地笑道:“不是坏了,甜过劲儿就酸。你不知道吗?当然是有人甜有人酸……”不等她说完,大嫂放下筷子,“我回屋看看小亩去。”

喜妹吓了一跳,立刻默不作声,觉得自己哪里又错了?谢婆子看她一副莫名的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白菜,“喜妹,来吃菜,没事儿。”然后又看了二嫂一眼,“我说老二家的,你吃糖就吃糖,扎什么锥子呀。”

喜妹还想说什么,谢重阳咳嗽了一声,“喜妹,给我倒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