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说完,看了一眼满脸若有所思的沈阮。

林怡被这笑容晃花了眼,连害怕都忘了,脸热的不行,结结巴巴道:“行,行啊。”

“来了。”沈阮突然低声说了句。

弯月汇聚成一个人影的模样,踩着血海走来,每走一步脚下出现一朵血莲。

“这个人...”烛炤微微眯了眯金色的眸子,彷佛想到了什么。

沈阮却是没说话。

林怡努力睁着眼看了一会,等人影走得近了,才看清对方面容,她小小的吸了口气,“安衍?!”

说是安衍,却又不是他。

依然是那副英俊的面容,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媚气,走路的姿势,抬手的弧度,无不是活色生香,彷佛一名风情万种的女人。

“卧丨槽地府的生物都这么个性的吗。”林怡搓着胳膊上爆出来的鸡皮疙瘩,凑到沈阮耳边小声说。

殊不知她自觉的小声,其实在场各位都听到了。

烛炤看着‘安衍’明显黑了不少的脸色,勾唇一笑,回头对林怡道:“是吧,我也觉得,当然,小曼殊沙华除外。”

说着抬手发出一道雷电,重重劈在‘安衍’肩头上,皮肉烧焦的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林怡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等浓烟散去,‘安衍’却依然站在原地,只是肩头皮肉都没了,露出森然的白骨。

他缓缓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向烛炤,突然开口道:“...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狠心。”

熟稔彷佛老朋友的般的语气。

林怡转头去看烛炤反应,只见他脸上笑意不变,慢条斯理道:“谁让你死了都不老实,非要跑出来作妖,还到我地盘搞事情。”

“烛炤。”安衍轻轻地吐出口气,与此同时肩上开始生长出新鲜的血管和皮肉,汩汩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他突然看向沈阮,歪头一笑:“有人告诉我你受了重伤。”

他用目光打量着,片刻后道:“没有了法身的我,和没有法身并且没痊愈的你,你觉得谁输谁赢呢?”

安衍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妩媚的恶毒笑容。

“喂喂喂,你当我不存在吗...”烛炤双手环胸,斜睨他一眼。

安衍却是没答话,只注视着沈阮,如果目光能化成武器的话,沈阮觉得她可能已经被钉死在地上了。

她上前一步,将烛炤跃跃欲试的身形挡了下去,抬眸看过去,“...幽荧,你想怎么样。”

太阴幽荧,许多年前自尽于忘川,法身尽毁,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因为曾是圣兽,魂体无法寄身在纸人里,所以必须依存于人类身上。

而费尽心思得到安衍的躯壳,想必是因为不敢妄夺性命,怕被天道察觉降下责罚罢?

毕竟圣兽入魔,已经非常容易引动天劫。

四周无声的刮起暴风,无数鬼哭狼嚎齐齐从血海响起,位于风暴中心的幽荧抬手在血海中抽出一把弯而薄,半月形的刀,血水不断从危险锋利的雪亮刀刃上滚落下去。

她当年死于忘川,武器也随着法身沉入海底,如今法身被血水腐蚀融化得一干二净,唯有这把跟随她千万年的刀,依然闪烁着逼人的锐芒。

“你们都以为我是自尽的。”幽荧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刀锋上拂过,柔软的指腹瞬间被割开一道细长的口子,汩汩的血液争先恐后涌出来,将刀上精致的花纹染得红艳,她嘴角嘲讽的勾了勾,“烛炤与你订婚,我确实非常愤怒难过,但不至于想去死。”

沈阮一愣,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当初你死于忘川,曼陀罗告诉我,你是自尽的,我没有怀疑,因为这天地间,想要悄无声息不惊动地府其他人将你杀死,基本是不可能的。”

连全盛时期的她对上那时候的幽荧,都没办法轻易获胜。

而地府之中,还有谁的修为能与她并驾齐驱?

幽荧一步踏出,海面顿时燃起无数红莲,业火灼灼,整片忘川很快被烧成滚烫的开水,咕噜噜的气泡不断翻涌,上空乌云迅速聚拢,沉重的雷声在云间滚动,犹如山石滚落,令人心头不自觉产生畏惧。

空气都被业火烧烫了,林怡热得满身是汗,她今天穿了身羽绒服外加小毛衣短裙,这会儿不得不把外套脱了下来,依然无法阻止热意在身体翻涌,整个人彷佛蒸笼里的包子,快熟了。

在她旁边的烛炤最先发现异样,抬手一挥,四周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渐渐恢复成普通人能接受的温度。

林怡拿手背擦了擦额间的汗,刚想说声谢谢,突然怀里被塞进来几只玩偶。

“......?”

烛炤指了指玩偶,道:“小曼殊沙华的鬼使,刚刚被业火烤晕了,你照顾一下。”

林怡看了看手里吐着舌头晕乎乎的鬼使,头皮顿时炸出一阵恶寒,扔不是,不扔也不是,最后忍着恐惧把它们抱了起来,不停在心里催眠自己这是玩偶这是玩偶不是鬼。

血海之中,幽荧刀尖直指沈阮,怒笑着道:“是啊,所以你一早让曼陀罗给我下了阿舍曼之果的毒,这毒让我逐渐失去五感,所以后来才会被曼陀罗偷袭杀死,并将尸体沉入忘川,为的就是防止被人查出,是你下令。”

“......”沈阮听到这,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我果然应该早点收拾曼陀罗的。”

阿舍曼之果的剧毒不仅对鬼类异常有效,即便是圣兽也无法阻挡,当年她若是看到幽荧尸身,便能看出不对劲。

可惜曼陀罗办事周全,没给她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太阴幽荧,与在人间镇守京都的太阳烛炤不同,她负责超度地府的厉鬼,若是遇上实在没办法超度,丢十八层地狱都不能洗清罪孽的,就直接一道业火烧成灰飞烟灭。

不受女君掌控,也从不与地府阴吏交好。

“我说不是我下的令,你肯定不信的。”沈阮拉开弓弦,一支箭凭空出现,周身缠绕着几缕丝线般的红影,“所以,来吧。”

幽荧冷笑一声,下一秒飞身而上,薄如蝉翼的刀锋光芒闪电般袭向她脆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