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滑落而下,不经意低头扫了一眼,整个人却是有些愣神的呆坐了起来。
昨夜的情况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一张精巧的小脸又是红晕遍染,就好像煮熟了的虾子似的。
虽说两人亲密了许多次,可因为非常顾惜她,邵正泽一向克制。
像这样从脖颈、锁骨、肩头往下,一直落满痕迹,这可当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已经到了五月多,洗漱完苦着脸选了一件带领子的雪纺长袖,套上牛仔裤,在镜子面前确定了三遍,这才放心的下楼去。
“伊人丫头,醒了?”估摸着时间,李婶刚做好饭,看见她下楼,笑容满面的开口问候。
“嗯哪,阿泽呢?”左右看了看也没见人,徐伊人依旧是有些脸红,出声轻声问了一句。
“外面花园呢,早上不知道王俊从哪里带了一条狗来。”李婶摇头笑着说了一句。
徐伊人好奇的出门去,台阶下立着一个穿着白色t恤衫的小年轻,徐伊人稍微有印象,老爷子管他叫小辉,此时他穿着简单的牛仔裤,裤腿边上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只体型偏大的哈士奇。
“小夫人早。”王俊笑着抬手打了招呼,牵着狗的月辉也是弯了唇角,微笑道:“徐小姐早。”
邵正泽站在台阶上,听见两人打招呼顺势回过头去,徐伊人正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目光落在吐舌头的大狗上,有些好玩道:“这个,你要将它养在这里啊?”
“先进去吃饭。”邵正泽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了一句,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憋笑的王俊,徐伊人更是一头雾水。
直到、保姆车里,一人一狗坐在最后面,引得唐心频频回头,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大清早给她配一个男助理也就算了,再加上一条狗算怎么回事?
这样去到剧组,真的好咩?
前面的唐心轻咳一声,有些忍不住笑意道:“这邵老爷子还真是老顽童一样的人物,这样体型的哈士奇,啧啧……”
唐心叹了两声回过头去,徐伊人一回头,月辉冲她弯唇一笑,露出两颗小白牙。
“这个,要不你们还是回去吧。”踌躇半晌,终归是觉得这样有些太引人注目。
“我以后得跟着你了。”月辉年龄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相貌端正俊俏,笑起来却是有两颗小虎牙,撇着嘴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看向了手边同样睁着眼睛、一脸萌萌的哈士奇:“小奇得跟着我。”
上了车这样的对话已经是第三遍,徐伊人有些痛苦的揉了揉眉心。
身后的月辉看着她差点抓狂又无奈的样子,却是忍不住朝着哈士奇摆了一个“耶”的手势。
昨天邵正泽打了电话以后,老爷子就将他和小奇拨给了徐伊人。
从心底来说,他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从十几岁开始当兵,到了老爷子身边,他已经算的上技术性比较强的小警卫。可眼下老爷子实在清闲的可以,他基本上也就是跟出跟进一个活。
直到去年夏天,这三少夫人瞒着老爷子不声不响的进了娱乐圈,他多了一个率领水军上网络厮杀的新身份,也就是薏仁粉之中最坚固最神秘的存在,“伊人后援会”那个马甲的所有者。
徐伊人的所有动态他都知晓,所有照片他都删减过,所有的电影电视广告他自然也都得时刻关注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可是也很亲切,她就像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一个小妹妹,在自己的爱护之中,茁壮的成长着。
“伊人,早,咦?”
“伊人早,唐姐早!哇,好可爱啊!”
“伊人早上好!咦,好萌好干净的哈士奇!”
徐伊人顶着这样一路古里古怪的招呼声红着脸进了休息室,身后的唐心有些忍不住笑出声,美少年月辉一路上冲着剧组各色人物微笑,跟着他的哈士奇有些天然呆,连“汪汪”声都不发出一句来。
休息室里的徐尧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上妆,从镜子里看见她神色如常的进来,松了一口气。
正要说话,跟在唐心后面进来了一人一狗,一时也是有些愣了一下,再回过神,看着一脸无奈的徐伊人,有些讪笑道:“这是?”
“你好,我是月辉。徐小姐的新助理。”露出标志性两颗虎牙的笑容,月辉伸手自我介绍。
“哦。”徐尧一向慢半拍,看见他的笑容也是有点鬼使神差的没法子冷淡,笑着握了握手。
为着拍戏方便,一般都是按着场景来排序,一会要拍的一幕依旧是在室内。
宇文清来到天曜皇朝有些日子,不甘愿做一颗棋子,买了地理志策划逃跑,将正看的书页放在枕头下睡觉,而赫连煊一路进门,看到她的睡容发愣一会,同时发现了她的意图,不动声色。
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了宇文清母亲苏江心的事情,知道了她是苏大学士的外甥女,虽然表面邪肆狂傲,赫连煊内心却是善良而正直的。
对苏大学士一直颇为敬佩,此刻的他,面对上宇文清,情绪已经默默地转变了许多,当然,从心底里也算是越来越看重她。
此刻,徐伊人已经换了衣服上好妆,眼看着她走动间裙衫婆娑,迈着曼妙的步子,举手投足见说不出的优雅,第一次在现场的月辉眼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各部门准备,action!”
打板声戛然而止,镜头移动,躺在美人榻上的古装女子慢慢入画,正值五月,明媚的阳光映照在半开的雕花窗棂上,从窗纱折射的光芒投映在她的轻衫罗裙之上,斑驳宁静,好似一副古装仕女图。
窗外是怡香院的小花园,紫藤萝顺着墙壁花架攀爬,白玉兰开的碗口大,暗香浮动,徐尧一身大红色的锦绣华袍,入画,在她两步开外站定,微微愣神。
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流动的空气似乎也因为他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眼神而静止了。
慢慢走近,他轻撩衣摆,狭长的眼眸中戾气消退,黑曜石一般透亮而深邃,目光轻轻的落在女子因为广袖滑落而露出的手腕之上。
白皙纤细,却非常瘦,好似稍微用力就可以掰断一般。
镜头随着他的目光推进,她微微摊开的手心和手指上有不少陈年的伤痕和粗茧,丞相府这么多年的处境可想而知。
不过才十五岁……
男人一声轻叹若有似无,屋子里的气氛也是随着他这一声叹息带上些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