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2)

绝嫁病公子 卿汀月 2223 字 1个月前

却成就了一场因错误,演变的恋情。

爱,终究是谁爱着谁更深呢……

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

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已是深夜,寡月不知怎么,随着人群出城,冥冥之中就来到这里……

那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那个他与她初见的地方……

素袍轻动,他翻过高墙,从荒芜的院子里走近正堂,木门吱呀,大堂里积了一层细细的尘土,那棺材依旧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红烛燃起,恍若昨日的事情;那日在这里,他握着她的手,不过是一时的相触,终究是乱了流年……

而那时的他,也不过是在唯唯诺诺间,向众人营造一种假象罢了。

世间,本没有一见钟情的事。

那时候的他,握着她的手,便是极力的凛起双耳,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声,从一开始,他都不曾在意红绸那端牵着的新娘……

所以,前几日,上苍才会给他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便是因他一开始的不在意给出一个最大的惩罚。

那时候,他的喜欢,他的挽留,不过是留下一个能照顾他的人罢了。

他就是这般自私又记仇啊……

往昔十六载孤苦,他从没有真正的向人敞开过心扉,从不曾……

他活的好累,好累,真的累了……

步步算计,隐藏内心的日子真的累了。

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他住过多年的房间,床榻上的被子被整整齐齐的叠着收到了柜子里头,他书案上的书也被整齐的收好。

她便是那么一个细心的人,他伸手打开柜子,棉被上躺着的,还有一件衣袍。

他颤抖的伸手拿起,散开来,是一件衣袍,还留着针,并没有缝完,这件袍子,如今的他,定是穿不得了的,这是他下狱的那几日她给他做的。

他捧着那衣袍,身子颤抖着,泪终究是没有落下。

他开始想着真正为她考虑的时候,该是从什么时候起,或许就是入狱后……或许再早一点……

他不知道,这世间属于他的温暖太少,她出现的太过突然,他都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她是大海,而他连江河都算不上,他是山涧小溪,狭隘,却极力的想去颠覆整个世界……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不离不弃,最终却因他丢了性命……

为什么,不更爱自己一些……

来世,换我来追逐你;来世,我来寻你;不要再为一个人傻傻的付出所有……来世,换我付出……

他抱着袍子,坐在柜子旁,许久之后,天空中又响起了无数的礼花,绚烂无比。

这无疑是让他想起那时婚嫁,绯衣似血。

至此,烟火,皓月,伊人,已成为遥不可及的梦……

夏季,西北的天黑的更迟一些,七月初七,长安是深夜的时候,顾九这里入夜没多时。

听人说,再往北走上数月,或许能看到极光,夏季的极北之地,常日都是白昼,没有黑夜。

顾九坐在院子里,手中不知在编着什么,阿娣嫂的一儿一女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看着顾九。

北地的星空很亮,在院子里还生着火,顾九借着火光编织着。

那三岁大的孩子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姨姨,这是什么。”

“篮子。”顾九淡淡地解释道,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显然女孩对顾九的简短解释并没有多在意,她没有见过用坚韧的草茎编织出来的东西,只是眨巴着大眼看着,一旁四五岁的哥哥在自顾自的玩着,似乎是一个阿林哥从城镇里带回来的可以伸缩的假匕首。

阿娣嫂夫妇还没回来,外出一个多月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两个孩子便扔在顾九这里。

顾九不爱说话,白日里将将进村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来搭理,可是见她不说话,问什么只是“嗯”便没有自讨没趣的再靠近了。

这一路,历经生死顾九,已习惯了沉默。

她讨厌语言,讨厌文字,人心,不是语言能说出的,说出来,一切都变了味道。

她游离的目望了一眼,夏日北方的星空。

于顾九,这一世她亦认清了一个事实:拥有美貌与才干,便要拥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否则美貌与才干只能成为不堪重负的负担罢了。

永远,不要再成为常人眼里的特别……

敛起光芒,她只是边陲之地上的一个普通女子。

她收回游离的目光,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腿上,瘸了,不是不好,一个有缺陷的残体,便也不会引起那么多的无谓的争执。

美貌且气质脱尘的阿九,至死得不到爱人的垂青;精明的九儿,步步算计却终失所爱;一个残缺的小九,更不可能得到爱了吧……

强大,果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必须经历的……

她撑起身子,托着腿,将火堆里再添了一把火。

三岁的小丫头,偷偷地瞄了顾九一眼,颤颤地伸出手去拿顾九编织的草篮子,她扯了扯惊讶的发现还很坚韧,似乎装鸡蛋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