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灼灼艳丽的数朵梅花,从花苞到缓缓绽放,观摩每一朵,都可窥见花开的整个过程,尤其是画面上铺就的那层薄雾,也有浓淡之间的变幻,让那株梅花时而清晰,时而朦胧,真是妙不可言。
再看那画卷上的人,映着那千变万化的梅花,在流动的夕阳辉光中,流光淡笑,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左看微微蹙眉娇嗔,右看款款扬眉得意,更赞的是他眼梢那点睛之笔的一朵红梅,为那画中本清韵高洁之人,徒添一股撩动人心的魅惑,看的人心中酥麻难耐。
“都说慕小姐画技无双,原来此画技,非单指彼画伎,真是让岳某大开眼界呀,此中绝妙之画,王家那万珠真是出的低了。”
从古至今,有多少画技高超只人,追逐神韵有之,追究逼真也有之,但能靠一支手画出动态的,怕也只有这名动天下的瑶台碧池赠锦月了,若是这样的一幅画,他也是肯出万珠去买的。
“月月,你画的这是我吗,你画的太好看了些吧。”
梅清本来伸手想要抹上一抹,但伸出一半,又怕墨迹未干,毁掉这般奇妙无穷的一幅画,便讪讪的收回了手,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唯恐一眼看不到,这画就会长出翅膀飞掉一般。
“胡说,你比这画中好看多了。”
岳凌寒虽然面上总是一本正经的严肃,但若说起情话来却是得心应手的很,张口就来都不带去想的,此时不就把梅清哄的眉开眼笑,一脸的甜蜜都溢出来了。
此时锦月侧眼看了一眼赫连鸣谦,她突然觉得赫连鸣谦肯定跟着岳凌寒是相识的,因为他们说情话的神情真是相似。
“为了慕小姐的妙笔丹青,为了这一院盛开的红梅,为了你我四人今日的缘分,我们饮了杯酒如何?”
岳凌寒拉着梅清回到竹桌前,抱起了梅清拿过来的酒坛,倒出三杯酒,第一杯还是先给了梅清,第二杯给了赫连鸣谦,最后一杯到给了自己,锦月饮不得酒,便端起了那杯茶。
“毁了先生的水墨梅花,喝了先生的的好茶,月增幅画也是应该的,先生无需客气。”
锦月依旧是靠在赫连鸣谦怀里,本来有些沉醉,又因方才费了些体力,她却是没太大精神去站好,只能半依半靠着赫连鸣谦。
“江湖中人,不爱计较得失,我们饮下这杯茶酒,便一笔购销了吧,慕小姐不要觉得吃亏才好。”
四只杯子在空中一碰,发出清脆的悦耳之音,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赫连鸣谦在岳凌寒说出那句江湖中人时,眼梢微微扯了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觉得岳凌寒像是在暗示他似得。
四人喝下碰过杯的茶就后,便纷纷落了坐,随后又对了对诗,聊了聊人生感悟,世事无常,推杯换盏豪饮了几杯。期间梅清饮到第八九杯时,有些不胜酒力,一时没注意,倒酒的时候溅出一滴酒到了锦月茶杯中。
在赫连鸣谦跟岳凌寒聊的正酣时,锦月迷迷糊糊喝下那杯茶本想提精神,却觉得头更是重了,梅清醉醺醺的喝下了第十杯酒后,一个倒在了赫连鸣谦怀里,一个趴在了竹桌上。
“碧华~”
赫连鸣谦将手放在锦月面颊上,轻声唤了几句,锦月隐约之间似时应了他一声,朝着赫连鸣谦怀里缩了缩,又沉沉的睡去了,此时岳凌寒也从桌上扶起了梅清,起身将梅清拦腰抱了起来。
“开轩窗的那一间,是梅梅跟我闹别扭时住的,今早刚将那床榻换了一套新的被褥,你可以放慕小姐去睡一睡。”
岳凌寒抱着梅清就往阁楼里走,赫连鸣谦抬头看了一眼那敞开的轩窗,将缩倦在她怀里的锦月抱了抱,掖路掖锦月身上的狐裘。
“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抱她回去吧,怕她认床睡不惯。”
走到门前的岳凌寒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凝重的看了赫连鸣谦一眼,目光灼灼,犹如压着一座高山般沉重,惊的赫连鸣谦心中一颤,更加确定,眼前的人他是识得的。
“赫连鸣谦,七载未见,你就不想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留下吧,相识一场,有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说说了,不然这怕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说完,岳凌寒抱着梅清就闪进了阁楼,赫连鸣谦定定的看着岳凌寒分外沉重的背影,若不是岳凌寒主动承认,即使有诸多猜测,赫连鸣谦也无法说服自己,曾经那个义薄云天,潇洒不羁的人,怎么会变成了如今这样,除了那张脸外,跟从前再无一点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