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这个人,比较没有原则,虽然我不会去做违法乱纪的事,但我确实没有什么侠义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类事,通常我是不做的,我做事,只看钱,本质上是我是个充满铜臭味的生意人。你也许听说我做了很多事,什么给崔家抓鬼,给盛家指点风水,还有破你家的镇凶阵。在你们看来,都是了不起的大好事,伸张正义,教训坏人,但是对我来说,都只是生意。”
“全都是生意,仅此而已。”
“你们说的什么正义感,我都没有。”
霍长川望着她,嘴唇动了动,而苏暖直视前方,认真地开着车,继续说。
“所以,你们也别把我和沈北宸的关系想得太复杂。什么前妻前夫,什么旧情复燃,什么先婚后爱、离婚追妻火葬场,其实都不是的。我和沈北宸,刚开始是合约夫妻,现在是肉体欢愉,都只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什么情啊,爱啊,都没有,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合作关系,变成另一种合作关系。”
“这种关系,在世人看来应该是不道德的,因为肉体和感情不应该分开。但对于我来说,要成为朋友很简单,要让我喜欢上一个人,简直跟登天一样难。现在登天还能做个航天器呢,要我动心,不可能。但是我又想要欢愉,那怎么办呢?只好找个同样走肾不走心的人啦!”
一长串的话仿佛惊雷一样落在霍长川心里。他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自己看到的那个柔美可爱、充满正义感的女性,和实际上的苏暖,完全不一样。
“你,不用妄自菲薄。”霍长川试图说点什么,“你并不是什么不堪的人。”
“我当然不是啦,什么不堪?我一没当小三破坏人感情,二没出去卖,就只是找个合作对象,才不是什么不堪呢。只是我没有不堪,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捉鬼、破阵、看风水,都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
苏暖给自己下定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不,即便如此,你还是很好。”霍长川艰涩地说,“我只是……”
苏暖匆忙回头对他笑了一下:“长川,你不用问为什么这个人是沈北宸,而不是你。”
其中的原因,大家都很清楚。
因为性格不一样,因为霍长川不能接受这种没有感情、单纯享受的关系。因为,霍长川的道德感太强了,也太执着了。
“是啊。”霍长川垂下眼,轻轻地笑了:“我确实,做不到这点。”
他心里,觉得爱情应该是肉灵合一,是发自彼此的爱,而不是单纯为了感官享受。
“所以,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好,只是我们的性格和观念不一样。”苏暖说完,握着方向盘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但又怕时机不对,伤害了你。”
她是真心想呵护他,也是真的,觉得两人不适合。霍长川的心情,要说不难过,是骗人的。没有哪个男人得知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吻,还能不难过的。
但他也很感激,因为苏暖选择将一切说出来,明确表示两人不适合。
我很珍惜你,但我不想和你发展成朋友之外的关系。
握手致意可以,牵手,不行。
“谢谢你,苏暖。”霍长川由衷地说,“我不怕失败,但我怕欺骗,你真的很好。还有,沈先生其实……”
“长川——”苏暖拖长了声音,里头全都是无奈,“别提他了吧,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那么多情啊爱啊什么的。”
是吗?可是那天沈北宸为了她,亲自来医院向他解释,开导他的心结。如果不是真的在意她,沈北宸那种大忙人,为什么总能出现在她身边?
霍长川没将这些话说出口,或许,当局者迷?
那就等等吧。
霍长川识趣地不再说了,由着苏暖将他送回了家。
他并不知道,在这段安静的路上,苏暖再一次用本命罗盘悄悄地看了他的命格。
算命讲究可一而不可再,就是说,为一个人算命,一次就可以了,再有第二次,对算命者来说,就是很危险的事。不过,只要本事够,强行二次算命,一般法力小小地受损,受点轻伤,不算什么要紧事。
苏暖用本命罗盘一点点查看着霍长川的命盘。
沈北宸说得对,牵一发而动全身。霍家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因为镇凶阵的破坏而改变了,霍长川作为其中一员,命格也不可逆转地发生了改变。
他命里不再有灾祸,将来还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一辈子救死扶伤,累积无数功德。往后,他会家庭美满,婚姻和顺,儿女成双,而且儿女将来也有大出息。
咦?苏暖的心一动,婚姻和顺?
这么说,她这朵烂桃花,终究会谢的,只是时间问题吗?
不管怎么说,将来霍长川能勘破她这个迷障,就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结局了。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可被再给她派给什么桃花了吧,喜欢上她有什么好处啊!
苏暖吐槽着,将霍长川送回了家,掉头的时候,一下子没忍住,赶紧靠边抽纸巾捂嘴。
“唔……!”苏暖的喉头一甜,擦擦嘴唇,下车找了个地方,悄悄地用三昧真火将纸巾给烧了。
风水师的血,不能随便流落外边,万一被人拿去做点什么事,可就糟了。
烧完之后,苏暖又若无其事地回到车里,开车离开了霍家所在的小区。
接下来,她又开始了风月酒吧每天浪荡着,派单、收钱、分红的日子。
因为苏暖的名头越来越响,很多顾客来风水酒吧喝酒,其实都是为了好玩的,还有人专门跟酒吧的成员瞎聊风水,企图打探点什么。好在杨红案被官方拿出来,做破除封建迷信的教育,风水酒吧的店员也有了搪塞的借口。
不过,风水酒吧可谓一炮而红,火速在酒吧界里打响了名号,每天的顾客源源不断。
对此,店员们的反应各不一样。
麻哥作为经理,最担心消防、安全还有各种检查,每天进账收支,除了当经理,还要兼职会计和出纳。颜希作为调酒师,整天冷着一张脸,人多就戴口罩,美其名曰讲究卫生,能不露脸就不露脸。高杉每天乐呵呵,既不喜欢美女也不喜欢帅哥,只会傻开心。
所以,店员里最高调的,就是服务员辛恬和厨子柴荣。
柴荣作为厨子,时不时趁着送菜出来的关系,撩店里的女客人。谁常来,长得好看的那几个喜欢吃什么,他全都记得,每次都能逗得小姑娘乐呵呵地笑。而辛恬,每天都是猎奇打扮,浓妆艳抹,今天兔女郎,明天泳装小甜心,怎么凉快怎么来。
没多久,风水小甜心的名号就传开了。喜欢玩的男人,都知道了风水酒吧有个光撩人,就不跟人出去的风/骚服务员。
“老板。”麻哥某人忍不住对苏暖说,“你不劝劝恬恬吗?她这样,可太容易出事了,现在来店里的男人,十个里面有八个是想睡她的,剩下两个,估计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