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图谋不轨 碧落浅妆 2703 字 1个月前

而现在她又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眼前。

乔焱紧紧抓着庄浅的手腕,怒与气烧红了眼眶:“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手?”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坚持的一切其实都只剩下绝望和可笑:“我以为你只是城府深一些,我以为你从前让我替你做那些事都只是情非得已,可是你一直都是心肠狠毒!我一次次帮你,一次次不计后果地维护你,甚至不惜为了你自毁前程,而你却一次次利用我的好意,去做你那些丧心病狂的丑事!”

庄浅心急如焚,却又百口莫辩,最终在他一句又一句愤怒的控诉中,缓缓沉寂了表情。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她哽咽着说,发音断续:“小焱,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变态杀人狂?”

乔焱冷冷盯着她:“你就是。”

庄浅一下子沉默,连最后一点博取同情的眼泪都省了。

她情绪异乎寻常地平静,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小声祈求说:“如果,我真的,被判入狱,可不可以,求你,最后一件事,替我照顾、照顾我、我们……”

“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乔焱狠狠一把推开她:“庄浅,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替你做任何一件事,你也别再将我当傻子踩着耍!”

庄浅毫无防备之下被他推搡在地,撞在花坛上,整个人疼得几乎没了知觉,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乔焱见她模样痛苦,心底一慌,下意识上前了两步就想去扶她,可是脑海中瞬间又浮现出数名受害者的残忍死状来,生生止住了他上前的脚步。

后来,乔焱什么时候离开的,庄浅不知道,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感受到的除了痛,还是痛,唯一的恨得就是,死亡怎么还不快点来。

……

乔焱开着车,失魂落魄地在外面转了一圈,然后来到了犯罪调查科,找到正从医院包好伤口回来的靳正言。

他语气平静地说:“我有新的证据提供给警方。”

靳正言一怔,似乎不明白他此刻的做法。

乔焱不理会他的震惊,径自将一张旧照片拿出来,放到桌上:“这是我从庄浅出事的车上找到的,应该是属于她的东西。”

他语气木然,带着力求解脱的痛快,又掏出包里一个白色的手机:“在安千秉死后,我偷偷黑进过她的手机,恢复了被她删掉的数条短信,里面有她的详细事后部署:在杀害每一名死者之后,利用舆论压力,为死者制造一些真假难辨的罪状,来激起民愤,转移警民注意力,以此掩人耳目,继续作案。”

乔焱红着眼眶说:“我不知道你们警方是怎么查案的,我这样算不算知情不报的帮凶,但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根本不正常。”

靳正言接过那张老旧照片,看到上面被涂抹掉脑袋的地方,果然是红得妖异的指甲油材料,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说:“我们办案有自己的规矩,不放过任何一名凶手,也不会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庄浅是无辜的,凶手另有其人,警方不会再单独立案查她。”

靳正言说:“警方现已掌握确凿证据,展开逮捕行动了,犯下这等案件的凶手,不可能再让她逍遥法外。”

“你说什么?”

乔焱脸色刷白。

靳正言见他神色恍惚,脑海中又无端浮现出那张清丽苍白的面容,顿了顿还是说道:“我知道由我来说这些话可能不太恰当,但是,你跟庄小姐的关系应该不只是普通朋友吧?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觉得她最近情绪可能会有些难受,医生说她肚里孩子胎位不稳,怀孕初期不能有激烈情绪波动,如果你有时间话可以多陪陪她,毕竟她……”

毕竟她才没了父亲,又即将失去母亲。

靳正言发现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竟然会止不住发涩。

他还零星地说了些什么,乔焱已经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满心都只盘桓着一句话:她肚里的孩子,她肚里的孩子。

她肚里有了孩子。

☆、第037章

沈思安终于如愿以偿,省建局局长因病提前退休,他顺利接手建设局两个月不到,便得到了到中-央政治处的黄金调令——这样的机遇,这对于那些在官场拼搏大半辈子却连县城都混不出的官员们来讲,简直就是狠狠打脸。

半年,只花了短短半年时间,这个男人就从区区商人转战政坛,然后一路扶摇直上,以势不可挡之势,成为媒体竞相追逐的对象。

庄浅是在医院看到的新闻报道,看完后无声地抿了抿唇角,连笑都懒得笑,权当看了个低俗的笑话,活该恶心自己。

上任建设局局长因病退位?留了他沈思安捡漏的机会?

庄浅从来都不相信运气,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来没被幸运之神眷顾过。

她两小时前都还在听到沈思安打电话,吩咐人处理干净后续,别让前任局长生出多余事端,影响他顺利上-位。

一个人的野心究竟能膨胀到何种程度?大概就取决于他究竟能狠到何种程度。

并且狠得漂亮。

沈思安在这一点上做得完美,堪称滴水不漏,所以今天成功的是他;而庄浅在这一点上摔得痛不欲生,当断不断,所以今天倍受折磨的是她。

电视上,还在重播着沈思安的升职演讲,无非就是官方的那一套,他目光诚恳,声音缓缓,连每一丝细节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可只有涉事的人才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男人,背后是怎样的阴沉与黑暗。

庄浅讨厌沈思安,越发地讨厌。

这种讨厌,就好比小时候上学,你是努力刻苦的那个,每天兢兢业业,可始终成绩平平,默默无闻;而他无所事事,却永远是得到老师喜欢的那个,考试得第一名的那个。

这种讨厌,就好比你得到了所有的好牌,却依然输得一无所有,而他不过是混打一通,却能赢得满堂彩。

……

沈思安进病房,就看见庄浅幽幽地盯着自己,他上前将热粥放到小桌上,提醒:“饿了就早点吃,海鲜味的,冷了味就不好了。”

庄浅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譬如此刻,她明明可以当他不存在的,又或者虚与委蛇向他道声不够诚恳的谢谢。

可她却偏偏阴恻恻说:“恭喜高升啊,沈委员。”

沈思安明显心情颇顺,捧着粥碗,舀了一勺热粥递到她唇边,迁就道:“张嘴。”

庄浅嫌恶地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