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被他们盯得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说:“晚辈其实不懂棋理,刚才纯粹是乱点的,点坏了聂前辈的棋盘,还望恕罪。”
聂十九叫道:“什么?你不懂棋?怎么可能有人不懂棋?不懂棋怎么可能一着就破了这迷局,不可能,不可能。”聂十九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好像这世上的人都该懂得下棋似的。
楚天阔哭笑不得,说:“晚辈真的不懂下棋,刚才只是看着这棋盘布局,感觉像是阴阳太极图,顺着棋路在脊椎上运气,直通百会,倒也十分舒畅,然后再睁眼看时,棋盘上就变成一片黑白之气在舞动,像是武功招式,最后竟有一招凶招朝我刺来,我出招反击,就点中了那里。”一番话,听得聂十九和风神相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聂十九神情有些颓然,没想到楚天阔真的是误打误撞把棋局破了,这可扼杀了他苦苦思索的乐趣。风神相却另有所悟,只见他细细地端详棋盘,说:“莫非这千古棋局之中藏着一套上乘武功?”
一句话点醒了聂十九,聂十九也专注得看着棋盘,两人却只看出一点端倪,却连不成招式,良久,风神相才叹了一口气说:“你我懂棋艺,所以用棋理来看,自然看不出功法来,只有楚兄弟不懂棋理,按图像来看才能看出武功招式心法来,这都是机缘,不可强求。”
聂十九有颓然而坐,说:“然后我刚才看你闭目练功,睁开眼睛后整个人神气内敛,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看来这棋局却实另有玄机,你后来指力可以穿铁,想来也是得自这套心法。”
风神相说:“而且,其中的武功招式的破绽,也正是这棋局的破解之手,所以楚兄弟一招出手,才正解了这千古棋局,万物之道都是相通的,招式破,棋局解,前辈高人苦心孤诣造这棋局,实在是天纵英才。”
聂十九说:“这是我多年前在汴梁一个旧书摊买的残破棋谱其中最玄奥的一局,叫‘鹊桥局’,当时惊为天人,一直十分珍惜,但也是当棋谱来玩味,虽然名字不伦不类,却不料竟还藏有玄机,这棋局之名就暗示了是一套内功心法,武林中将打通任督二脉成为搭鹊桥,意为阴阳融合,这‘鹊桥局’恐怕就是一套阴阳相济的内功大法。果然还是如你所说,一切都是机缘,不过对我而言,这等奇局比任何内功心法都要重要,便宜这小子就是了。”
楚天阔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自己误打误撞竟又得到一项武林秘技,自叹何德何能承受此天赋,但心中也不乏欣喜。风神相拂须说:“没想到这等奇书,竟流落到街头,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拿来当草纸,那可就真是暴殄天物,毁了前辈高人的一番心血。”
他们还在嗟叹这等奇书奥秘竟然流落街头旧书摊,殊不知当年创下这等玄妙功法之人,确实是百年难得的一位聪明绝顶之人,天文地理,道法密藏,文才武学,书画琴棋,算数韬略,以至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会,无一不精,此等奇人自是百年一遇,身后弟子少有能接其衣钵的,于是高人就把一生所学著书传世,唯有武学一门,因为怕所传非人,于是隐入琴棋书画之中,以琴谱、棋谱、书画贴之行传世,高人认为但凡修习琴棋书画之人,修养品性自然不会差,假以时日说不定可以领会到其中的武学玄理,那自然是造福于世,即便没有悟到武学,传下的琴棋书画也足供后人研究。岂料后人将此类琴棋书画的谱帖当成文人雅士的玩意,慢慢就流落到书市为读书人所藏,最后渐渐残旧而流于旧书摊,却也是明珠暗投,但又何尝不是龙潜于渊,只待有缘人因缘际会,自会绝技重现,高人著书的目的,本就是留给有缘人的,至于经由什么方式,那就是凡人难以洞察的天机了,总算有一局残局在淮阴城的一个小破酒馆中被楚天阔所参悟,这就是机缘。
棋局之谜既解,聂十九知道还有事要谈,就把棋子收起,棋盘叠起放在一边,楚天阔想起早上罗乃毅说的事,就说:“我听闻最近中原武林有不少江湖侠客被暗杀身亡,漕帮怀疑可能和幽冥楼有关。”
风神相点点头说:“我也听说了,这次来漕帮挑衅的就没有幽冥楼的人,说明他们各司一方,幽冥楼负责暗地里暗杀江湖侠客。我听说,这次来犯的有辜沧海的儿子,可有此事?”
楚天阔说:“确实有一人,四十岁模样,乌蒙看出他使的是‘天罡大法’,所以揣测他的辜沧海的儿子辜道吾,而此人也是去年在蜀中伏击我和义父,杀害我义父的首领。”
风神相说:“连辜道吾都败在你手下,看来混元教气数已尽,你确实是中原武林的福星,你不用担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后定当能寻得辜道吾的。”
楚天阔说:“辜道吾还不是这次遇到最厉害的。”风神相和聂十九闻言一动,心想还有更厉害的人物来了,莫非辜沧海亲自来了?楚天阔说:“另有一人一路追杀从少室山回来的乔帮主,把乔帮主赶入西锦山,漕帮众人被杀得七零八落。”
风神相和聂十九惊道:“辜沧海?”
楚天阔摇摇头:“我闻讯赶到,正好遇上那人,那人所使的却不是‘天罡大法’,他还会使一门江湖失传多年的秘技‘元婴啼血’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