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我发小。”马明义再度把同样的拒绝借口搬出来,别说,这种时候,有个娃娃亲还挺管用,“青梅竹马。”

目送马明义离开,关安安深觉可惜,好好地男人,年纪轻轻,怎么就结婚了呢?顺手接过阿姨递上来的粉色水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次日晚上,林妈妈的家门被敲响,快递小哥捧着一盒铺满冰袋的盒子站在门口,盒子里面是水果冰淇淋蛋糕,上面压着张卡片,熟悉的字迹在上面写着:妈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至于元市的毛家,则鸡飞狗跳,毛不思被老毛直接打飞的从烟州揪回了老家,一起被带回去的,自然还有最无辜的马明义。

☆、兜兜转转

“拿家法来!”客厅里,毛方林拍的桌子啪啪作响,“你知不知错!”

“我没错!”毛不思老跪在地上,也倔强的很,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她吸吸鼻子,愣是没让它落下来。

“翻天了你!”毛方林几乎是从媳妇手中抢过藤棍,一棍子甩下来,抽的桌子都裂了到三寸深的口子,往日里笑眯眯表情早不知去了哪里,他冷脸指着毛不思,怒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这些术法只能用于邪祟之物,万万不可用到人身上,你这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么!”

毛不思抿着唇,背脊挺的笔直,马明义原本不想掺合她家的事,但到这步,到底是看不下去,“毛毛也是一时想差了,毛叔您就原谅她这回吧。”

这种时候,示弱才是最好的办法,马明义这么些年来百试百灵。

“说话!”毛方林注视着地上的小身影,无视马明义的帮腔。

“我没错。”毛不思心里委屈极了,无辜的孩子悲惨死去,始作俑者却在这个世上安稳的活着。

的确,世上没有百分百的公平,关安安也只是年少时图乐子,或许连她也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作弄,会令一条鲜活的生命永远的离开。

可她就是看不过去,她做不了别的,唯一可行的不过是施法给关安安个教训,几日的腹痛难忍而已,比起关安安当年的过错,又算得上什么。

“五十下。”毛方林被毛不思气的胸口疼,敲着藤棍开口,“不!一百下!”

一百下,会打死人的吧。马明义看着裂开的桌案皱眉,还没等他想好开口劝,手里顿时多了根棍子。

就见毛方林气的胡子上翘,指着毛不思对他道,“明义,你来,不打够一百下别让她起来!”

“别麻烦明义了,人家难得来一趟。”毛妈伸手拽拽毛方林的胳膊,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还是跟之前一样,我来打吧。”

“慈母多败儿,她变成今天这样就是你惯的。”毛方林气冲冲的背着手,扭头出屋,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打她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

毛方林离开,只留下屋内的三人,毛妈望着大开的屋门摇摇头,继而伸出手指点了点毛不思的脑袋,“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爸要亲自动手呢!”

马明义是来给毛不思撑场子的,怎么也料不到自个要给毛不思行家法。

毛妈抚抚胸口松口气,又扭头对上不安的马明义,笑道,“既然她爸让你打,你打就是。”还做了个动作,“老毛嘴上说的凶,也是怕这孩子走了弯路,你轻点就成。”

说完看了眼窗外,时间不早,该吃晚饭了,这才拍拍马明义的肩膀,出去洗菜做饭。

“来吧。”毛不思大义凛然,下一句却是暴露了性格,“你要打疼我了,我就告诉你姐。”

花她的钱,吃她的饭,还打着她,怎么什么好事都让马明义撞上了。

“你刚才也忒凶了,我瞧着小毛都吓坏了。”毛妈摘着菜,把旁边的泡好的大米推给老毛,示意他快点干活别闲着。

“吓坏了?你看她那模样,跟冲锋大鹅似的,哪里像害怕的。”毛方林把大米洗干净,放到电饭煲里,叹气道,“也不知脾气随了谁。”

“谁闺女随谁呗。”毛妈侧耳听着屋里传来毛不思咋咋唬唬的喊疼声,有点担忧,“明义那孩子,该不会真把小毛打坏了吧。”

“他敢。”毛方林一听,啪的一声把锅盖盖上,抬着下巴哼哼了几声,“真打坏我闺女,我非把他皮剥了不可。

“知道你心疼小毛。”五花肉下锅,毛妈翻动着炒勺,肉香顿时就冒了起来,“但也收着点,一犯错就挨骂,谁也受不了啊。”

身后的男人陷入沉默,毛妈侧着耳朵等了许久,才听见他叹气。

“收魂捉鬼本就是跟天借法,讲个身正无惧,活人的是非恩怨自有定数,咱们参合不得。”老毛的声音混在油烟机的抽气声中,不算大,“小毛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得好人委屈,万一闹过了,我怕她用到别人身上的术法,最后会加倍反噬到自个身上。”

千百年来,多少捉妖人走弯了路,兜兜转转最后反倒折在了自己的手里,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生怕她生出哪怕一点歪心思误了自己。

“这些小毛又不是不知道,她心里有数,你也别太矫枉过正。”毛妈盛出油灿灿的辣椒五花肉,又放了碟青菜下锅。

“哎呦,疼。”毛不思趴在长椅上磕瓜子,叫的很不走心,藤棍敲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她还不忘了小声指使马明义,“往左边点,重些。”

“喂,我看你爸是真气急了。”马明义索性蹲下身子收了毛不思手里的瓜子,和她对视,“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在马明义的记忆中,马明丽似乎也一样,从未把那些个术法带到真实的生活里。

“可能吧。”毛不思抬手抓抓后脑勺,整张脸贴在长椅上,“据说会被反噬,但我也没亲眼见过。”

“那你也敢乱用!”

“我又没做坏事,我只是想要帮林寥出口气而已。”毛不思也不高兴了,撑起身子,胸脯因气愤轻微起伏,“凭什么被伤害的人死去,而加害者却可以高枕无忧的活着,这不公平。”

“是不公平,但车不是关安安开的,人不是关安安杀的,你纵然能够在道德的层面上鄙视她千次百次,可那又能怎样,她到底没有踩过线。”藤棍被放在脚边,马明义剥了几颗瓜子仁放到毛不思的手心,低声道,“毛毛,这个世界或许有因果,但从来都不是绝对善恶有报的。”

☆、纨绔子弟

口里的瓜子也不香了,毛不思头一次感到这么强烈的挫败感,“一想到我降妖驱鬼到头来还保护了这种不知悔改的的人,心里头就窝了一团火。”

“你又不是救世主。”马明义伸出食指猛戳了下她的脑门,“管好自己就成了。”

莫说别人,这年头,能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已是极大的不易。

“你老戳我做什么。”毛不思揉揉脑袋,手里的瓜子仁被她一口塞到嘴巴里。

“戳你怎么了。”马明义敲敲地上的藤棍,眉毛高挑,得意洋洋道,“我可是替你爹行家法。”

“少拿老毛来压我。”毛不思骨碌一下坐起来,她打小习武,动作自是比马明义快上三分,眨眼的功夫,马明义手中的藤棍就被她转手顺到了自个掌心里,“话说太满可是容易吃亏的。”

棍子的另一头指着马明义,毛不思笑的像只猎到兔子的小野狼,如果,此刻她身后没有将踏入门口的毛方林的话。

马明义眼神不留痕迹的扫过老毛,又故意冲毛不思眨眨眼,这模样落到毛不思眼中,那可就是赤-裸-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