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悅耳的音樂響起,打斷眾人的閒聊。
“是外送的壽司,健司君麻煩你去拿噢。”惠美站起來,“我去準備味增湯,夏實醬要不要一起來?”
道端應了一聲,往玄關走去。
奏人按住想起身的夏實,對惠美說:“夏實是客人,不用了吧。”
“我廚藝一般。”夏實倒不是謙虛或者推脫。
“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是要考察兒媳的婆婆,我怕夏實醬坐著無聊,健司君這裡沒什麼女孩子喜歡玩兒的,茶具倒有不少。”惠美捂著嘴笑到。
“我想看看道端先生的收藏。”夏實看看奏人,示意他放手,起身隨惠美往廚房走去。
“夏實醬家裡的味增湯是放什麼食材的?”惠美系上圍裙,往湯鍋里加水,按下電子爐的按鈕。
“沒什麼一定會放的,有什麼材料放什麼。”
惠美打開冰箱,取出一包冷凍的貝類,說:“健司君家裡呢,蛤蜊是一定要有的。”她打開一個胡桃木制的櫃子,裡面擺滿英式茶杯,招手讓夏實過來看,“只是一小部分,大多在健司君的老家。”
“已經很多了。”夏實掃視一遍就發現有世界名窯、名牌產品,著名的meissen、sèvres、royal copenhagen等赫然在列,有些款式在羽當也沒有見過。她轉身看了一眼惠美,後者不再搭理她,正專心煮味增湯。望著那窈窕的背影,夏實想起前夜與奏人在被窩裡說的悄悄話。
奏人頭埋在她的頸窩裡,慢慢地告訴她一些往事。
“……父母剛離婚時,我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既然在一起很勉強,不如分開,我還是他們的兒子。父親爭取到我的撫養權,和以前一樣不怎麼回家,我就住到雅宏的家裡。等他決定和繼母結婚之後,賣掉了原先的房子,搬進新家,每天都回家吃飯。”
“母親比父親更早再婚,並且很快和新的丈夫有了孩子。她對我說:對不起,奏人,我沒有精力再管你了,你是能幹的孩子,能照顧好自己。母親的臉色很疲憊,在不算年輕的時候生了一個孩子,我想她必定很辛苦。”
“惠美,就是繼母的女兒,她大概也很寂寞,或者單純地只是想要逗弄我,什麼原因都無所謂。我並不喜歡她,可是她拉著我的手摸到她的胸部時,我有了反應,之後是我主動壓倒了她。記得她對我說:奏人,你比大學生還厲害。她披頭散髮的樣子真醜。我每次見到雅宏,就在想我已經和他不一樣了,和別人也不一樣了,他們無憂無慮,而我背地裡面無表情地和不喜歡的人做愛。”
那個時候,奏人的音量很輕,呼出的熱氣噴在脖子上有些癢,講的也毫無條理,想到哪裡就講哪裡,都是些生活的片段,一些地方說得很模糊。
惠美轉身看到夏實直愣愣地盯著她發呆,用力關上抽屜,笑著說:“看到茶杯驚呆了?”
“惠美小姐喜歡奏人君嗎?”夏實像沒聽到惠美拍在抽屜上發出的聲音似的,呆呆地問。
“呵,奏人是我的弟弟,我當然喜歡他。”惠美再次轉身背對著夏實,把做好的味增湯盛到碗裡。
餐廳裡,道端把外賣的壽司放在餐桌中央,奏人過來趴在餐桌上看壽司的種類。
“惠美說你喜歡這家的壽司,特別多加了海膽。”
“多謝了。”
“夏實醬很不錯,看得出來很沉得住氣,對年輕女孩子來說很不容易。”
奏人看著到道端曬得微黑的臉笑了:“都說她的外表配不上我呢。”
“哈哈哈,我看也沒有哪裡長的不好,上了大學好好打扮一下不會差的。”
“話雖這麼說,姐夫可是選了公認的美人呢。”
“這我不否認,惠美是才貌雙全,還很有分寸,配我是有些浪費,哈哈。”
“哎呀,健司君在亂說些什麼。”惠美端著四人份的味增湯,走過來正好聽到道端的話。
“都是實話!來,大家吃飯。”
飯桌上,道端又與夏實討論起古董茶具,惠美也加入了討論,奏人發覺氣氛比剛見面時更好,便自顧自吃壽司。飯後,他以送夏實為由頭,與夏實一起告辭。這附近都是高級住宅區,路上極少見到行人,兩人手把手往車站走去。奏人滿足地想,夏實不介意他的過去,真是太好了,只有她聽到那些骯髒的事不會露出厭惡的神色,還緊緊擁抱他。
二月份最重要的節日情人節很快就要到來,職場上送給男同事義理巧克力成了不成文的規定,宮原老師心裡暗暗祈禱能收到本命巧克力,雖然幾率和小行星撞地球的概率差不多,但人生總要有希望,不是嗎?男學生們都抱著期待呢,這不,上課時有人傳紙條被他發現,紙條上寫著:票選!最希望收到哪個女生的巧克力。後面有許多不同的筆跡寫著女生的名字和票數,被提名的自然是漂亮女生,比如3年級的二階堂同學。在排行末尾,宮原意外看見了小松同學的名字,雖然票數不多,總歸是上榜了。
宮原搖搖頭,把紙條還給紅著臉的1年級男生,提醒他:“上課的時候不要傳這些!”
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