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何时雾散尽 居筱亦 2215 字 1个月前

这首歌还在各大排行榜上占一席之地,却成为了susan的绝唱,毕竟她走得太突然了。

来悼念的人非常多。

林淼看向肃穆的灵堂,心底空荡荡的,替她流泪,为她悲鸣,却始终觉得她还在,这种感情并不能用认识时间的长短来衡量。

满目的黑和白,susan最不喜欢这样寡淡的颜色了,她怎么就舍得走呢。

尼古丁的味道随着吞吐的烟圈消散在空气里,林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抽过烟了,眼前的孟山却连打火机都拿不稳,夹着烟的两指不受控制地在抖,他让她替他点燃,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抽。

灵堂外面聚集了大批的影迷歌迷,来送susan的最后一程,仿佛连秋风都能体会到大家的心情,一派萧萧瑟瑟。

孟山的神色还算平静,吐了一口烟:“他们都说她高傲,轻易不搭理人,其实哪里知她不过是不喜欢凑热闹,她也不爱别人说她是花瓶,不管是演戏还是唱歌,都很用心去做的。”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让她去化疗,她说会掉头发,那样就不好看了。真是傻啊,命都没了,好不好看还重要吗?”

林淼怔怔地看着孟山,两鬓居然都冒出了白发,她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似乎感觉到她关注的目光,孟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发,眼眸里闪过晦暗的情绪,继续喃喃:“我这是少白头,她看不过去,每个月都盯着我染黑,以后……没那个必要了。”

林淼忽然就想起susan给自己打扮的时候,呼吸轻微一顿。

这时,有工作人员进来跟孟山说,有个人想单独见一见susan,孟山听后勾唇冷笑,随即又想起什么,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挥手示意让那个人进去。

回头见林淼悄悄掉眼泪,他拍拍她的肩膀反过来安慰她。

很快里头也传来了哭声。

孟山抿着唇,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毅的模样。

林淼哽咽着,抬眼看他,他想了想才说:“那个男的,她念书那会儿就认识的,有点家世,早几年在一个酒会里重逢,两人一直有往来。”

“那些传闻……”

“在这圈子里混的,谁没点过去?真真假假,孰是孰非又怎么说得清?我说过多少遍,要太较真就输了。不过susan对他是真真切切的,还没查出这个病就已经打算退圈,可那个人就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孟山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又低语,“每次为了那些报道,两人不知道吵了多少回,我让她分了,她说舍不得,没想到反而是知道病了以后又舍得了。”

“苏姐心肠很软。”

“是啊,她是个傻的,要是真像外头传的那样厉害就好了。”孟山偏过身子,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其实那个人的家里为他找好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susan退不退圈,病不病的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医生说她是自己放弃治疗的。”

这些话,他藏了很久,今天却不吐不快。

门当户对。

林淼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像susan那样明艳的一个人,也有这种不为人知的心酸,她很难想象,经历了这么多,susan是怎么面对镜头面对自己面对病魔笑的。

林淼为susan不平,也为自己悲哀。

顾淮和小玥是门当户对,陈季珽和那位许小姐也是门当户对,偏偏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牵扯进其中,所以才发生了这么多不应该的事的吧?

秋风灌进来,模糊了她的眼。

陈季珽回到家时天色已暗,当感应灯亮起,他才看到林淼抱着膝盖坐在窗前,仿佛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他知道她心情不大好,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发:“吃过饭了吗?”

“陈季珽。”

“怎么了?”

“你觉得我们有将来吗?”

陈季珽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林淼仰着下巴看他:“你还打算瞒我多久?”见他蹙眉,眸色深沉着不说话,她想看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都难,想起那天佳绮在电话里对她说的话,她咬唇再问,“小玥记不起来那天发生过什么事了,对不对?”

陈季珽猛然握拳,与她目光交错:“是谁告诉你的?”

“这重要吗?”林淼的眼神比夜里的星星还亮,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她就知道是真的,失望了太多次,她好像已经没有感觉了,唯一能庆幸的是,小玥终归是醒了,她自己可以不必背着愧疚过活。

大家都说,跟顾淮交往,是她的错;小玥会出事,也是她的错。

那么她跟陈季珽呢,也是错的吧?

是委于他的强势?还是屈于他的温柔?她不会去承认心在动摇,susan的离世,让她看得更清楚。

“小玥刚刚醒来,还在恢复期中,现在下定论太早了。”陈季珽抿抿唇。

林淼跪坐在他身前,突然伸手去描摹他的眉眼,发现他是真的很英俊,虽然不笑的时候很酷,但是她还是比较喜欢他笑的样子。

喜欢吗?这个词不应该用的。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是在害怕吗?”虽然她不认为他有害怕这种懦弱的情绪。

果然,陈季珽淡淡地说:“你又胡思乱想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今天早点睡吧,我等下还有个视频会议,不知要到几点,你别等我了。”他拿开她的手,扯了扯领带,见她两眼红肿,心又沉了沉。

他转身离去,林淼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开口:“我说错了,你不是害怕,你只是太清楚,不管小玥能不能说出当年的事,我和你之间都像泡沫一样。”

陈季珽仿若未闻,只余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如果证明她没错,那么她这些年经历过的苦楚谁来补偿?又能怎么补偿?

如果证明她错了,那么他们还如何走下去?

这是一盘死局。

昨晚陈季珽似乎开会搞得很晚,并没有回房间睡,不过一早又出现在饭厅。

林淼没什么胃口,陈季珽将涂了果酱的吐司递给她,她勉强咬了一口,果酱就沾在上面,他伸手就替她抹掉,亲昵得好像昨日的凝重都不存在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