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绝非随便一面铜镜,都能抵挡烈阳轮的灼烧。
这面镜子,虽然并非什么宝物,只是银霄拿来臭美的镜子。然而跟着银霄久了,确实吸纳了不少月曜之力。
况且,还有她的灵气加持。
这招很悬,铜镜只能支撑一次反击。若是击不中金乌,那便只有等死的份了。
“银霄,现在怎么做?”
“将七曜镯放在它胸口,原本悬挂烈阳轮的位置。”
“恩。”
苏慕歌祭出七曜兽魂镯,按照银霄的指示一一做来。
当七曜在它胸口发出微弱的黑色光芒时,金乌终于从失败的震撼中反应过来,惊道:“愚蠢的人类,这是什么东西?竟在吸我的血?!”
苏慕歌一愣。
吸血?
并非银霄说的借灵气,而是在换血?
凤女要用这只黑金乌的血,来提纯自己的血统?
“轰——”
换血的过程,持续不足一息,突听一声爆响!
竟是七曜兽魂镯轰然炸开,顷刻之间,山摇地晃。苏慕歌被爆炸的冲击力击飞出去,水曜本想吐出个泡泡接住她,但它受到七曜反噬,自己也被炸飞。
苏慕歌正准备施法,肩膀忽被一只粗粝的手掌扣住。
不必猜,是裴翊。
裴翊反手在她后背一推,一股厚重的灵气便由经脉流入丹田。
两人落地,苏慕歌道了声谢,立刻盘膝坐下,稳固内息。
“这是怎么回事?”
裴翊脊背直挺,望向十丈之外,正浓浓滚滚冲天而起的黑烟。苏慕歌向他求救之后,他就已经收拾了青翼花蛇赶过来,但看她游刃有余,便一直不曾出手。
躲在暗处窥了大半天,最后唱这一出,他有些看不懂。
“你的七曜镯子呢?”
“在烟里面。”苏慕歌灰头土脸,抹了把汗,“爆炸了。”
“莫非那只金乌身上,有唤醒七曜的灵气源?”
“恩,算是吧。”
苏慕歌的目光有些闪躲,自小也算接受修仙界正统教育长大,在她观念之中,夺血提纯这档子事儿,同夺舍差不多。
虽然完全可以接受,始终有些难以启齿。
岂料裴翊一点儿眼色也没有,打量一眼她的表情之后,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是凤女想要夺血提纯。”
苏慕歌汗:“知道还问。”
“我也是问了才知道的。”裴翊纠正她,半响,又补充一句,“夺血提纯这种事情,在妖族和魔族,时常发生,乃普遍现象,你不必觉得羞愧。”
“裴翊,你究竟哪只眼睛瞧见我羞愧了?”
苏慕歌拍着额头很想死,她过去怎就没发现,这家伙如此欠扁?
“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裴翊并没有在意“羞愧”一事,话锋倏地一转,“你有没有觉得,你学的东西有些太过杂乱了?”
“什么意思?”
“你从前修习剑道数百年,应该明白贪多嚼不烂,专精一门方为正途。可你现如今,有些三心二意,别说应付其他妖兽,对你自己的灵兽,都不是很了解,更有一些漠视。”
“是么?”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因为……”
“因为修剑之人有个通病,不喜欢借助外力,加之你又是个极好强的个性。”顿了顿,裴翊沉沉道,“但你必须明白,你如今主修的不是剑道,而是驭兽道,就必须纠正以自己为主的思维。”
苏慕歌沉默片刻,犹豫道:“其实,我的逆脉已经在蓬莱打通了。”
裴翊并不意外:“所以呢,你想重新修剑?”
苏慕歌不知如何作答。
裴翊替她答:“但想要重新修剑,七曜将会成为你的负担,它们会吸食你的灵气,你在剑道上,无法发挥到极致。”
苏慕歌发自肺腑的叹了口气:“的确如此,所以身在北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犹豫,修炼也有些懈怠了。修剑对我而言,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驭兽一道,从一开始便不是我喜欢的,而且也不熟悉,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既然如此,你还犹豫什么?”
“我已同七曜签下本命契约,一旦撕毁契约,它们将会重新封印……”苏慕歌闭了闭眼,“我不想做一个过河拆桥的小人,我答应过银霄,它们轮回的宿命,将会在我手中终结,我不能言而无信。”
这下换裴翊半响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