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重华把她推出城门的那一刻,他后悔了,但是钟唯唯很明白,如果她再坚持,他真的会这么做。
“若是多年之后,朕功成名就,有人问起,这天下是怎么来的,朕和他们说,是你给的。你用你的命换来的,朕又怎么有这个脸?堂堂七尺男儿,却要一个弱女子用性命来成全,你觉得你很了不起,朕却会羞耻而死。”
重华盯着钟唯唯的眼睛:“我要你发誓,光是答应不够。”
钟唯唯低声道:“我发誓。”
重华便不再言语,只让人取衣物进来,伺候她穿戴。
他亲手给她挑了一袭湖水绿的宫装,层层叠叠,丝光水滑,走起路来犹如一朵盛开的昙花,上头点缀了大大小小的珍珠和水晶,宛若花瓣上滚动的露珠。
发间不戴任何金银珠翠,只戴一朵玉雕而成的牡丹,耳坠是细细的金丝,串着两点红珊瑚雕的花蕾。
清新里透着富贵明媚,最是适合钟唯唯不过。
小棠看直了眼:“看惯了各种官服和款式简单的衣裙,从没想过姑娘穿戴这样的衣裙也如此好看。”
重华怡然自得:“这才是朕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他牵着钟唯唯的手,也不坐龙辇,就这样慢慢地走出去散步,向阖宫的人宣布,钟唯唯回来了。
她是他的皇后,虽未册封,虽无凤冠,但是,唯有她才能与他并肩。
次日,当陈少明出现在斗茶大会现场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钟欣然更是觉得自己见了鬼。
慕夕明明告诉她说,亲自把陈少明推下水,并看都他呛了水,要死不活的,为何突然又好了?
钟欣然定了定神,忙着上前去给陈少明行礼,高兴得语无伦次的样子:“明公子,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看到你痊愈,我真是太高兴了……”
陈少明笑笑:“托陛下的福。”
南小乔使劲打了陈少明一下:“你怎么回事?输个比赛就去跳河。未免也太差劲了吧。”
陈少明看一眼钟欣然,道:“我是被人推下河去的。”
他本是无意,钟欣然却吓得不行,强作镇定地道:“什么人居然这样恶毒?没有报案吗?真是无法无天!”
南小乔道:“是啊,人家已经输了比赛,居然还不肯放过人家。”
又是无心的一句话,却捅了马蜂窝,钟欣然摇摇欲坠,泫然欲泣:“你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赢了他,为何还要去害他?我有那个本事么?”
她身后的王嬷嬷也怒道:“不要含血喷人!”
南小乔气死了:“我和他开玩笑,关你什么事?怎么就扯到这上头去了?”
钟唯唯皱了眉头:“都给我闭嘴!大战当前,谁敢再挑事儿,就算现在我不找他麻烦,过后也要收拾他!”
南小乔和陈少明等人便噤了声,转身走开了。
钟欣然委屈地拭去眼泪:“阿唯,我……”
钟唯唯不耐烦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样,冷着脸喝道:“大敌当前,自乱心境,师姐这是想让我们输掉比赛么?”
也不管钟欣然是怎么想的,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迎面却又碰到李尚,她往左走,李尚便往左走,她往右走,李尚又往右走。
钟唯唯大怒,对着他的小腿胫骨使劲踢了一脚:“好狗不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