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何蓑衣身边的红衣美人,依稀有些眼熟。
钟唯唯想起自己曾在去年冬天,在护国大长公主府旁观端仁自证清白,遇到了舞狮子,这女子在一旁围观,她还和方健说这女子人才出众,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却没想到竟然是何蓑衣身边的人。
想到那位东岭的梓怡郡主,她隐然有些明白,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郡主突然跟着何蓑衣来了东岭,又这样紧紧跟随,泰半是对何蓑衣有点意思吧?
这样也好,不管何蓑衣是要做东岭人,还是要做郦国人,只要他开心就好。
红衣美人注意到钟唯唯的眼神,弯起唇角,朝何蓑衣靠过去,朝她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钟唯唯也回了红衣美人一个笑。
何蓑衣笑着,看着她,眼神里毫无波动,似是真的已经忘了从前那些事。
故人相见,不可能装作完全没见,钟唯唯朝何蓑衣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被重华握着的那只手骤然一紧,钟唯唯回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重华表面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低声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没忘。”钟唯唯莞尔,他那天装了一天的温良宽和,为的不过是扮个可怜,想让她答应他,永远不再搭理何蓑衣。
不过在她看来,这只局限于不与何蓑衣多作不必要的任何交流罢了,比如说私下一起说话,吃个饭,叙个旧什么的,这种公开场合下,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如此,才不堕她一国皇后的身份。
重华面色冷了几分,愤愤不平:“那你和他眉来眼去?”
钟唯唯叹气:“为什么总是这样不放心?”
重华不肯承认自己就是不放心,“嘁”了一声,道貌岸然:“他是郦国人,却去帮着东岭人来算计我们,你还理他?难道不该吐他一脸口水么?”
钟唯唯道:“你我都知道他的身份,他愿意做哪个国家的人全凭自愿。国家层面上的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徇私。他想做东岭人,我也理解。”
重华不以为然:“你倒是愿意替他开脱呢,还不承认理他?我分明看见你对着他笑了!”
真是好大一股醋味儿,钟唯唯扶额:“我那是与梓怡郡主打招呼呢,我想,他们会是一对吧?”
重华傲慢地从眼角迅速瞟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与何蓑衣窃窃私语的红衣女子,虽觉得眼熟,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心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非得趁这个机会,把这二人凑成一对,彻底断了某人的念想才好。
他清清嗓子,语气温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方才的确是我小心眼儿了,其实他从前对你和阿袤好,我一直都记得,也不想和他走到这一步的。若有机会,还是应该和他好好谈谈。”
天上下红雨了?才吃了那么一个大亏,他居然想和大师兄和好?钟唯唯决定静观其变:“陛下近来越发有贤君之风范,宽怀大度,睿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