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2 / 2)

师兄他会读心 桃之幺 3055 字 1个月前

等摩托艇的声音远去后,有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随后他们就听见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男声说道:“是战斧的人。”

女声冷笑了一声,没有感情地说道:“丢海里,喂鲨鱼。”

然后苏漾和柯顾就听见了沉闷地“噗通”一声,是物体落水的声音。

或者说,是尸体落水的声音。

苏漾看着滴滴答答顺着岩石流淌下来的血,沿着他的手背一直流淌进了衣服里,浓稠的鲜血还带着热乎气儿,但苏漾的心却如同坠入冰窟一般。

他看过很多现场,也看过很多尸体,他以为自己已经看麻木了,但是当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畏惧了。

不是惧怕,是一种畏惧,一种对生命的畏惧,对死亡的畏惧。

而令他胆寒的不是鲜血,而是那声决绝的枪响和那道冷漠的女声。没有逼问没有拷打,苏漾甚至觉得这些都是一种仁慈,没有任何理由的剥夺了这个人的生命,仅仅是因为他出现在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柯顾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他知道苏漾此刻的心情,震惊和愤怒席卷了他们的感官,当然还有后怕。如果刚刚站在上面的是他们呢?

等脚步声消失,又等待了几分钟,柯顾拉着苏漾往刚刚那些人在的地方游了过去,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先上岸再考虑其他的。

万幸的是刚刚那些人已经离开了,而沙滩上有明显的脚印痕迹,那些人是往山洞里走去的。

不能走同一条路,这是苏漾和柯顾共同想法。虽然他们很想知道那里有什么,但是刚刚发送那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面对的是一群不给你讲话时间的亡命之徒。没有丝毫规则意识,否则也不会在不知来人身份的情况下随意就将一个人一枪毙命。

那人的尸体已经被卷入大海看不见了,柯顾将之前证物袋里的东西取出来,正在重新跟李肖然和曾郁取得联系。

他们现在的情况想要正常进入城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家散步也不可能散步出一身血回去。

他们失联的这段时间李肖然已经要急死了,听完他们这边发生的事也是一身冷汗,大意了,他们太想解决掉卡厄斯忘记了这里重重危机以及他们的目的。

他们没有能力解决卡厄斯这个庞然大物,这是李肖然此刻最深切也是最无力的想法。

苏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柯顾正在和李肖然联系的时候一溜烟跑回了他们刚刚在的地方。

柯顾就看他在地上摩挲了半天,随后像个孩子一样高举起一样东西。

“师兄!”

苏漾跑到了柯顾的面前,用手背蹭了蹭之前脸上沾染的血迹,将手中的东西给柯顾看。

他手指间捏着的是一枚扳指,是一枚镂刻着斧头的扳指。

战斧,柯顾和苏漾同时想到了那个男声说的话,是那个被枪杀的人所在的黑帮组织。

第273章 27·断指

今晚的城堡很热闹, 先是莺歌燕舞, 随后便是桌椅翻倒的动静以及枪械之声。

原因无他, 战斧二当家,也就是这次参加宴会的战斧帮派中位置最高的人,有人朝他的房门的缝隙中塞进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泥泞的岩石上躺着一枚斧头样式的扳指,但让战斧的人暴怒的是, 那枚扳指的戒圈以及作为背景的岩石上有暗黑色的污渍。但也只有外行人才会认为那是污渍,作为常年刀口舔血的黑道人士不会那么天真。

那些不是污渍,是干涸后的血迹。

原本一片祥和的宴会瞬间翻了篇, 作为战斗民族, 战斧的人当然是没有怕过什么人的。在检查完一圈, 他们确定确实有人失踪后, 火箭炮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在场的除了学者没有一个人是吃素, 但是没有人愿意不明不白地卷进这场纷争,全都退避三舍,以自保为主。

战斧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在搜人,另一拨在宴会厅中摆开龙门阵,意思卡厄斯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也有人已经打算要离开了,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没有必要冒着留下来的风险,于是乎一时间城堡就乱了, 门口的道路挤着车,而停机坪也有盘旋在半空中的直升机申请降落。而城堡的侍者或者说其中卡厄斯的人在安抚大家的情绪,也在不断劝阻众人想要离去的想法。

而趁着所有人都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柯顾和苏漾趁乱躲过了去维持秩序的警卫混进了城堡之中,而曾郁则负责控制他们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摄像头并且告诉他们要躲避什么人。于是柯顾和苏漾顺利地回到了房间。

进了房间后,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坐在了地毯之上,背靠着背,感受着房间的温暖,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苏漾突然笑了:“师兄,回去后我们回一趟学校吧。”

“怎么突然想着回学校了?”

苏漾摇摇头:“就是突然想回了。”想回到那个他曾经以为带给自己很多伤痛的地方,他怨恨过的地方,也是他放弃了跟师兄感情的地方。

在死亡离自己只有一线的时候,涌入他大脑的竟然全都是当年学生时代的回忆,哪怕是偷偷摸摸地去小树林约会,悄悄地在无人的教室里亲一口小嘴,哪怕是去食堂吃个饭,去操场散个步,都是那么让人向往。苏漾想,他不能死,他还欠师兄一个道歉和一个告白。

当他们真的从虎口脱险,回到了安全地带时,苏漾真切地感受到了不舍,人间值得,师兄也值得,他舍不得这条命。

柯顾没有问苏漾为什么想要回学校,他抬起了放在地毯上的手掌,覆在了小师弟的手背之上,就像他在大海中做的那样:“我陪你。”

上天下海,无论是殿堂还是险境,他都会陪着小师弟的。

苏漾笑了,他们就这样手掌相贴,肩背相倚地瘫着,在无人打扰的此刻只想享受这短暂但美好的温暖时光。

``

“是谁?”

略显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狠戾,但回应他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