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把那瓶“宁夏红”酒拿过来。这种酒属于果酒性质,盖子是软木塞的,需要用专门的开红酒的旋子才能打开。他拿出那个注射器,从那个软木塞上面刺进去,先抽出和小瓶里的药酒差不多的枸杞酒出来,然后,便用注射器把药酒全部灌进了酒瓶里……
他刚刚灌完,忽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黎主任,你这是干吗?往酒里面家营养成分?”
黎影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只见焦稚晖趁着自己全神贯注灌酒的时候,从里面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正好奇地盯着他那个“宁夏红”酒瓶。
黎影很不喜欢他现在这种神出鬼没的性格和猫一样小心翼翼走路的姿势——自从自己当上副主任后,他在房间里便格外注意:走路轻手轻脚,生怕影响到自己;说话必带笑容,语气乖顺轻柔;每天只要他先到宿舍,就一定要先给自己泡一杯茶……
见焦稚晖始终在盯着自己手里的酒瓶,黎影便把它放到桌上,轻描淡写地说:“我在做一种药品试验,是京华公司的邢总委托我做的。”
焦稚晖将信将疑地再次看了那瓶酒一眼,笑了笑恭维说:“黎主任是全才啊!不仅武功好、文才好、工作能力强,还会医术药理,真是不简单。啧啧!”
说完这几句,他便又轻手轻脚地回到里面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上午,黄顺福果然轻车简从地下来搞“调查研究”了。不过,县里的很多人都清楚:他这次调查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宋念遥;研究的内容也只有一条,那就是宋念遥的身子……
因此,龙书记在得知宋念遥不跟自己打招呼,一大清早就带着一个干部远远地去了雷公镇搞旅游资源调研后,心里既惊讶又着急:黄顺福就是冲着宋念遥来的,她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和黄书记之间真的如某些人分析的那样,已经闹出矛盾来了?
黄顺福见迎接的人群里面果真没有宋念遥,又是恼怒又是失望。在和龙胜利他们草草握了握手后,便借口上厕所,来到走廊尽头,打通宋念遥的电话,劈头就问道:“遥遥,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还在记恨上次在明光的那件事?告诉你:我这次可是特意过来给你负荆请罪的。同时,我还想跟龙胜利同志谈一谈,让她多给你身上压压担子,多给你一点锻炼的机会。你这样拍屁股就走人,眼里还有我这个市委副书记吗?心里还有一点过去的情分吗?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很听话很乖的。现在是不是升官了,翅膀硬了,准备跟我叫板了?”
宋念遥一言不发地听他把牢骚和怒火发完,然后在那边不疾不徐地说:“黄书记,我昨天就跟您说清楚了:我今天会下乡搞调研,可能需要一整天。这是我早就计划好了的,而且您打我电话前,我已经跟下面镇里的人打了招呼,人家也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不好意思不来啊!再说,您不是今晚住在吴水吗?您等下告诉我房间,我大概晚上八点多回来,回家里洗个澡,十点钟左右准时来您的房间里。这样总行了吧!”
宋念遥最后那句话带了一点撒娇的语气,听得黄顺福骨软筋酥、心痒难挠,一下子把所有的气恼和不快抛到一边,眉开眼笑地说:“行行行!遥遥,你不要太辛苦了,最好早点回来!等下我也到城区几个大企业走一走,下午告诉你房间号。”
挂断电话后,黄顺福笑眯眯地走过去。龙胜利见他满面春风,一改开始时那幅铁青着脸的死人相,心下纳闷不已,便试试探探地问道:“黄书记,要不要把宋主任叫回县里来?她到吴水任职后,您还是第一次下来检查指导工作,她作为县委办主任,理应留下来安排照顾您的行程和生活。”
黄顺福很大度地摆摆手说:“没必要!小宋有自己的事情,让她先忙!她能这样忘我地工作,我不仅不怪她,心里还感到很欣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