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伙儿虽然一个个都是暗潮汹涌,表面上看起来却是和睦相处,相亲相爱得很……对此,白司颜在操劳之下,多少有了那么点儿欣慰。
不等白司颜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北辰元烈如释负重地吐了一口气,又道。
“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说完,北辰元烈忽而冷冷地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轻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哼声中裹着几许凛冽的寒意,透着一丝阴鸷的味道。
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白司颜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却是没发现什么不妥,但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儿不寻常,即便挑眉关心了一句。
“你没事吧?刚刚那一会儿,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是换了个人。”
拉着白司颜坐到了悬崖边的大树下,北辰元烈弹指射出一枚飞镖,打下了树上挂着的梨子,继而拿手巾擦了几下,才递到白司颜的手里。
接过梨子,白司颜张嘴咬了一口,一边啃,一边好奇地反问他。
“那是什么?我还以为你又变人格了……”
当然,那个人格是绝对不会给她射梨子吃的,所以白司颜可以肯定,坐在眼前的这个汉纸还是那个萌萌哒的烈哥。
没想到白司颜会这么敏感,北辰元烈不免有些意外,但也没打算隐瞒她什么,便主动同她坦白了事实。
“其实,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小的时候,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概是在六岁那年,因为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才会变成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一开始,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那个人格很少会出现,所以我一直以为他本来就是存在的,直到昨天晚上,白倚竹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那个人格又跟我融为了一体,我才想明白……他只是我以前分裂出去的一部分,因为那个时候,我必须残忍到六亲不认,才能活下来……”
说到最后一句,北辰元烈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寒光,冷漠而又酷厉,陌生而又熟悉。
知道他想起了不愿回顾的往事,白司颜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左右不过是些宫闱之中的争权夺利、手足相残,提起一次,便是揭一次旧伤疤,而且时至今日不管说些什么也都是于事无补,所以没必要让他再经历一遍当时的悲恸和惨烈。
抬手拍了拍北辰元烈的肩头,白司颜轻叹了一声,安慰道。
“别想太多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照你这样说,现在你的两个人格已经合在了一起,那么缺失的记忆,现在是不是也都记起来了?”
“嗯,”北辰元烈点点头,“差不多……都有印象。”
“好啊!”白司颜忽然挑起眉梢,拔高了声调,啃完最后一口梨子后随手将果核抛下悬崖,继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北辰元烈,“那我们可以来算一下账了!”
蹙了蹙眉头,北辰元烈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免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算……什么账?”
“哼!不是说你都已经记起来了吗?还想装蒜?当初升学考核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帮我作弊的,结果呢?居然甩甩手就走人了,根本就没管我的死活!”
对上白司颜怒气冲冲的视线,北辰元烈顿时一阵头疼。
“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记着那件事……而且,最后你不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吗?就不要再计较了吧……”
“不行,我就要计较!套用你刚才的话,大概你这一辈子都无法理解我当时那种吡了猴子的心情!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可是……你也知道,那时候不是我……”
“怎么就不是你了?!你刚刚才说了,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还想狡辩?还想抵赖?!”
说不过白司颜,北辰元烈只好认栽。
“好吧……算我欠你的……”
“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好好好,我欠你的,我一辈子都欠着你……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好好补偿我啊!用实际行动补偿我!”
“你想怎么补偿?”
微微眯起眼睛,白司颜笑吟吟地递过去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身后皓月当空,远处波光粼粼,微风轻轻地吹拂而过,抖动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说呢?”
三个轻飘飘的字节从两片柔软的唇瓣中流泻而出,散入了清凉的夜风之中。
被白司颜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北辰元烈顿时心有惴惴,下意识往后挪了三分,却是全然不解风情。
“说、说什么……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一听这话,白司颜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一点儿柔情蜜意,霎时间全给败了下去!
看到北辰元烈不仅没明白她的意思,反而像是误解了什么,默默地避开了一些,白司颜头一回觉得做人如此失败,一下子就火了,当下便扬起手臂一把拽上北辰元烈的胸襟,将他恶狠狠地扯了过来!
没曾想白司颜会突然间动粗,北辰元烈也是吓了一跳,但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当她是为了报仇想要狠揍自己一顿,便也没拦着,只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脸,幽幽道。
“你要实在是生气,打我可以……不过,千万别打脸啊!”
话音落下,白司颜顿时更光火了,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然道。
“把蹄子拿开!”
“不要!”
“拿开!”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
“少废话!快拿开!再不拿开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到湖里去喂鱼?!”
在白司颜的威逼之下,北辰元烈只好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臂,觑着眼睛打量着白司颜,就把她直接一个巴掌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