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圆桌狠狠砸在及时闭合的门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最后关头窜出关上门的南宫灵感觉到背后的巨震,莫名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原来妹妹……是这么可怕的一种生物吗?

——不,妹妹其实是一种很可爱的生物……你家屋里头这只只不过是进化错误变成霸王花了……而已。

忽而听到旁边有动静,南宫灵抬头,正看到他的大哥出来,动作优雅,举止富含韵味,仿佛是九天仙人降世。

——但是再怎么优雅的动作再怎么富含韵味的举止再怎么看着好像仙人下凡,都不能改变无花是从窗户里跳出来的这个事实。

“哥……”你也被赶出来了吗?

无花含笑不语,但是熟识如南宫灵自然能看得出来,他挂在嘴角的笑有点僵硬。

里面那只因为怒火错误进化的霸王花还在砸门,南宫灵堵着门,颇有些凄凄惨惨地看向自家正堵着窗的大哥:“哥,小妹不肯认我们怎么办?”而且她现在还在嚷着让她回去……

这要是开了门,这丫头怕是要跑没影了吧?

一想到会落得如今这局面,就是因为当初自己将毒害任慈的罪名嫁祸在了她头上,南宫灵就觉得内心愧疚更深。

早知道的话……

无花却是在想其他的事:“慢慢来,她总是会接受的,但是我现在担心另一件事……”

“是什么?”南宫灵疑惑问道。

“那日我在乌衣庵,也看到了自她怀中飞出的玉佩,心道大约是任慈给她的。故而在之后给母亲的书信中……提了一笔。”

南宫灵瞬间感觉不妙:“母亲她……应该是在大漠吧?”如果要过来……近期内也赶不及吧?

“不,母亲为庆祝你掌管丐帮,早在半个月前就从大漠启程出发了……”太过于专注无花说了什么,南宫灵没有看到自己大哥说到“庆祝”时眼里闪过的嘲讽,“日前,应当已经到了石家庄。”

“……”

若是那个一向将天下男子视作自己手中物的女人忽然得知,当年深爱自己的丈夫不仅没死(虽然现在也已经死了),还和另外一个女人组成家庭,更有一个十多岁大的女儿……

……嗯,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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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丫头软禁在分舵的这一行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的,比如现在正在大厅里发脾气的南长老。

“荒唐!抓到了凶手还不快快送到总舵祭告老帮主,反而好吃好喝供着?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南长老瞪着眼睛:“若是一个不留神,那小鬼在饮食中下了毒,到时候一个分舵的兄弟都要被送上西天了!”

你也太看得起那丫头了,那院子被兄弟们围了个彻底,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呢……陈长老缩缩脖子,没敢说出来。

暴怒中的南长老只有任老帮主能劝住,他可不想惹上这根炮仗。

南长老嚷嚷了半天,没人敢应答,顿时被气了个够呛:“少帮主呢?少帮主也不说话吗!”

江长老摸摸胡子:“少帮主去赴无花大师的约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谁若会忘记无花之约,那人必定是个白痴。”

众长老的目光顿时同时朝门口看去,刚刚发出那等言论之人,正是全书斋。

他进来,见过丐帮诸长老之后,才道:“却不知道他们二人约在何处?楚某正要来寻南宫兄,这倒是凑了巧了!”

香帅什么时候不追女人改追着男人跑了……江长老不小心拽断了一根宝贝胡子:“应当是在城西外……”

“不好了!”忽然从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低级弟子,连礼都没有行就立刻大声嚷嚷开了:“不好了!那毒医跑了!”

“什么!”

全书斋比几位长老更快一步到了那弟子面前,连声道:“什么叫跑了!”

那弟子被这么一喝问,又见诸位长老都在,原本慌乱的心顿时稳了下来,咽了咽道:“今早弟子去给那毒医送饭,看到驻守在院子里的弟兄们都被打晕了还没醒过来,屋子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

这话音刚落,南长老立刻高声叫道:“必定是那毒医迷昏了弟兄们跑了!我就说抓到了就该押送会总舵祭告老帮主!”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毒医!”江长老道,立刻朝门外疾步走去,“召集弟兄们!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继而他看到全书斋,忙停住脚步:“却是要劳烦香帅与这位弟子同去通知少帮主此事!”

全书斋本是想通过南宫灵见晚丫头一面,却没成想他还未到,那丫头就自己脱身了,故而与那丐帮弟子同去见到了南宫灵,与他约好了下次喝酒之后便转而离开了。

蓉蓉差不多该从神水宫里打探消息回来了,他须得去见蓉蓉才是。

而南宫灵则是和那丐帮弟子返回了丐帮,留下无花一人慢条斯理地煮药。

待得药汤滚沸,他熄火,注入一旁器具,然后端着一碗药进了内室。

才进去,他一笑:“醒了吗,睡得可好?”

被下了软骨散使得全身都无丝毫力气的小丫头只能用一双大眼睛瞪人,眸子水亮水亮,因为怒火而显得越发明亮。

早上错误进化的霸王花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两兄弟没法,最后把软骨散吹入房中,药倒了人——小丫头虽然对医毒都甚为精通,但是手边无药的情况下,她又没法长时间屏气,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倒了。

“……哦,对了,你还不能说话。”无花似是想起了什么,把手里的药汤吹凉,坐到床头,一手将那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的小丫头扶起靠在他身前,把杯子凑到小丫头的唇边小心喂了下去。

小孩子暖暖的身体靠近时,无花忽然闻到一股极淡但是清雅奇异的花香,似乎是在记忆里的某处闻到过,他思考了一会,蓦然想起前几日从自己衣襟上闻懦咪小言兑言仑土云到的花香。

但是那日……自己并没有碰上什么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