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八福晋听到脚步声,一阵恼怒,上前几步,飞快地拉开门,对上胤禩温和平静的面容,八福晋原本高高的气焰一下子灭了,“爷,你怎么来了……”

“此事爷会处理,你无须顾及,也不必在意,只要爷愿意,无论外面说什么,你都无须理会。”胤禩握住八福晋的手,牵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屋内走去。

“爷,妾身其实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妾身只是恨上天不公。”在胤禩面前,八福晋强忍多时的泪水这才掉了下来。

说到孩子,八福晋其实比任何人都想要,求神拜佛,她亦不比别人做得少,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庙都让她给拜遍了,香油钱更是散出去不少。可就是这样,她的肚子依旧没有半点动静,这如何能让她心甘。

胤禩眼神复杂,看向八福晋的目光里有怜惜亦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埋怨,到他这个年纪,不说前面的众兄长,就说小于他的弟弟们,都各自有了子嗣,要说他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可思及他心中的抱负,又必须对此予以容忍,不至于因小失大,毕竟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他们的夫妻关系和睦就是他最坚实后盾之一。

“咱们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着,总会有孩子的。”胤禩此时也只能这样安慰于她,又或者说安慰他自己。

“可是依眼下的情势,若是处理不当,唯恐影响到爷。”八福晋面露忧色,一脸关切地看着他道。

胤禩目光幽深,一脸若有所思地伸手拍拍八福晋的手道:“这些暂且不提,一切待查明之后再做决断。”

事已至此,再急再怒也解决不了问题,唯有查清楚事情的起因,弄清楚对方的用意,才能出奇制胜,解除危机。

近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胤禩疲于应付,为此倒是忽略了不少事情,等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八福晋已然把人得罪深了,再想挽回,怕是难于登天了。

胤禩轻叹一口气,目光看向窗外,阳光下的白雪透着一种高雅之美,他却无心欣赏,“福晋同德妃合作之事,还是再行斟酌为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德妃败局已定,就算折腾的再欢,也再难恢复往日的荣光。

当然,最重要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德妃已经不得圣心了。

“爷的意思是……”八福晋并非藏于闺阁之中的人,事实上除了主持家政之外,在一些重要事情上,八福晋还会为胤禩出谋划策,胤禩也会根据情况进行采纳。

“近来,皇阿玛的种种举动都在表现他对德妃和十四弟的不满,原本尚有松动的态度再次有了转变,甚至变得更加忌惮起来。从这一点上不难看出,德妃此次就算不出局,也很难恢复往日的荣光。”胤禩目光定定地看向八福晋,相较从前的随意,此时的他显得相当地认真,“若德妃是想借你之手对付九弟,借此转移视线,再浑水摸鱼,爷劝福晋还是想法推了吧!”

八福晋静默了下来,整个内室里一片安静,胤禩也不催她,而是静静地看着她,让她思考,毕竟这事她自己要是想不明白,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爷,你对九阿哥他们就真的一点都不怨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八福晋平静的询问声。

“这事真要论起来,首先错得就是爷。”胤禩长叹了一口气,似没有想到他的隐瞒才是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

八福晋闻言,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看向胤禩,“为何?”

“江南之行,爷派去对付四哥的人差点要了九弟的命,虽说这其中有误会,却抹不掉爷的责任。”胤禩想着当时的情景,心里依旧有些懊恼,当时的他怎么就能忍心对一心为他的九弟下手呢,“九弟因此事跟爷决裂,不难理解,可即便如此,之前的那些势力和银子,他一样都没有要回去,所以计较起来,错在爷而不是在九弟。”

胤禩虽然心中算计多,可该有的担当他还有有的,并不会为胤禟和胤俄的出走就抹杀掉他们对自己的付出,在这一点上胤禩和胤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八福晋越听面色越僵,她认为的背弃现在看来似乎都只是一个笑话,“爷为何不早说。”闹到这一步,他们的确没有颜面再要求什么,特别是在经历这一系列的算计之后。

这一阵大起大落的,八福晋心里也是滋味莫名,就跟打翻了调味瓶一样,分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爷当时只觉得心中羞愧,却不想会引得福晋误会。事已至此,福晋也不要多想,一切顺其自然的好。”胤禩轻叹一口气后,满脸的平静,似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啊!现在也能顺其自然了。”八福晋轻叹一口气,心里也不无感慨。

在此之前,她还一腔战意地准备除了九弟的侧福晋和儿子,现在弄清楚一切,她倒是想停手,毕竟胤禟的势力并不小,就她所知,仅仅只是宜妃交给他的人手就不少,何况,现在谁不知道阿哥之中,最能搂银子的当属胤禟。这有了银子,还怕建不起势力来,她该庆幸的是胤禟没有争储的想法才是,昏了头才会步步紧逼,闹得两败俱伤。

可惜这些她都明白的太晚了,以德妃的性子,怕是不会那般容易让她退出吧!

不过,看了身旁的八阿哥一眼,见他眉头深锁,八福晋反而不敢把实话告诉他了,只是德妃那边,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第107章 矛盾

“哈哈哈……报应,报应,这都是报应!郭络罗氏,你我同属一宗,你却屡次算计于我,甚至在我落魄的时候踩上两脚,现在得报应了吧!”九阿哥府后院,慧茹尖利的笑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笑声中带着歇斯底里的癫狂,让屋里子里侍候的秋月和奶嬷嬷们都躲得远远的,眼里均着一丝惊恐。

自打慧茹收到八福晋传来的信件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古怪了。若说之前只是念念有词的话,现在就是癫狂了。

内室里,慧茹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削瘦苍白的面颊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完全不像月子中的人。如今的她找不到往日的嚣张跋扈,整个人就像失了水的花儿,憔悴不堪,唯有眼里带着一丝疯狂的怨毒,“郭络罗氏,你这个贱人,你不是高高在上么?你不是喜欢随意决定别人的命运么?现在呢,你有本事你倒是生个孩子啊!你这就是作孽太多了,才生不出来的。”说罢又是一阵疯狂的笑声,让一旁的秋月看得心惊胆颤。

“姑娘,姑娘,你别这样,你的身子……”秋月看着有些癫狂的慧茹,心里虽然痛快,却也怕她真出点什么事,自己没个着落。

在这个奴才如猪狗的年代,她这种不是内务府出身的丫鬟可没有什么好去处,若慧茹真的出了什么事,别说现在生活,怕是以后的境遇比起现在更不如。

说到秋月,那也是心气高的,原本慧茹进阿哥府时,她还想着自己姿也不差,指不定日后还有点大造化,谁知慧茹进府之后,不仅脾气越来越不好,她也没什么机会见到胤禟,就是见到,那也必是慧茹瞎折腾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自我表现的机会。

这一度让秋月觉得前途渺茫,好在慧茹怀着孩子,她到也不急,谁知慧茹如此不给力,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硬是生了个格格。

这下好了,先不提她心中的打算,就慧茹现在的情况,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她怕是什么都不用想了。

“身子?我还顾什么身子?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慧茹伸手抓着秋月的手臂,放声大哭,哭得是自己的无知,哭得是自己的满是黑暗的未来。

“姑娘,姑娘,你振作点呀!”秋月看着一副不要命了的慧茹,有些语无伦次地安慰她道:“姑娘,你这样不就是随了八福晋的心意么?她当初算计于姑娘时,就是想借姑娘之手陷害主子爷,现在没成功就把姑娘撇到了一边。可是姑娘你还没输啊,你还有小格格啊!”

“小格格?”慧茹目光失焦地望着秋月,似有些回不过神来。

“是,只要有小格格在,姑娘一直有机会,毕竟这后院有孩子的带着姑娘也不过三人啊!”秋月越说越起劲,似乎只要能保住慧茹,她说什么都无所谓。

“对,对啊,我……我还有小格格……哈哈……郭络罗氏那个贱人可是什么没有,她根本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这就是她的报应。”此时的慧茹语无伦次地说着,好似最终找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对,姑娘说得对。”秋月可不管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现在只想慧茹能活下去。

慧茹似乎是真的想通了,又或者被秋月的话给转移了注意力,原本毫无血色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嫣红,整个人看上去也显得有了些人气,一改之前接到八福晋送来的信件时的那种颓废和绝望,显得鲜活几分,“哼,我不会让她郭络罗氏得意的,我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活着看她有什么样的报应。”

外面的天气越发地冷了,天空中时时飘着雪花,再加上年节将近,弘晖和弘昀也被四阿哥接回了四贝勒府。

事后,四福晋和李氏都派人送了礼,而婉兮随意翻看了一下,相比李氏的精细,四福晋送得礼相当地贵重,婉兮却无暇欣赏,直接让高嬷嬷收了下去。回礼之时,李氏的礼她是亲自看过的,加厚一成,以表心意,至于四福晋的礼,按规矩走便是,她连过问都没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