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本就是怎么吃也不长肉的体质。”白素锦脸庞有些微微发热,她现在的体质是不容易长肉,但进京后的确清减了不少,一来有些水土不服,二来是夜里周慕寒闹得很,虽然单独住在听竹苑,但好歹也是在王府里,她也不好睡懒觉,两下发作,这才瘦了不少,赵妈妈这几天逮着机会就可这劲儿地灌她汤汤水水,夏妈妈更是旁敲侧击地提示周慕寒节制一些,可惜周大将军上了床就将夏妈妈的话抛诸脑后。
霍太后瞧着白素锦隐隐透着粉红的耳廓,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暗地里骂了声自己的孙儿,亲手给白素锦夹了两筷子涮好的牛肉卷。
白素锦就这样一边伺候着霍太后,一边跟着吃了顿热乎饭。她吃得淡定从容,倒是在场的贵夫人们心中五味杂陈。
白素锦对歌舞表演兴趣缺缺,全程目不斜视地伺候着霍太后,两人一边吃,一边低声说着话儿,皇后显然也非常喜欢这个暖锅,时不时的和霍太后、白素锦说上两句。
至于其他的嫔妃、王妃、侯伯夫人等女眷,就只能一边看着五个汩汩滚着热汤的暖锅一边吃着半冷不热的菜品。
“托荣亲王世子妃的福,这餐饭是老身入冬来吃得最舒坦的一次了。”歌舞间歇之际,宁国公府的隋老太君放下筷子,看向白素锦的目光中带着赏识和谢意。她已年过七旬,平日里就食欲不振,入了冬更甚,每年的宫宴于她来说更是折腾,没想到今年竟会有如此惊喜。
“老太君言重了,不过是讨巧而已。”白素锦这会儿对隋老太君简直感激涕零,太后娘娘吃了个七八分饱后就不吃了,但是却没放下筷子,一个劲儿地涮菜涮肉,然后都夹到了白素锦面前的盘子里。这可是太后娘娘亲手给涮的,可白素锦真的要吃不下去了,正寻思着怎么找个借口住筷,危难之际碰巧赶上隋老太君解围,于是忙不迭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转向老太君的方向端端正正回话。
白素锦自以为掩饰得好,可将她动作全然看在眼里的桂嬷嬷忍不住低下了头,掩饰脸上的笑意。霍太后自然也发现了,眼里滑过一丝狡黠的笑,转而也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隋老太君,果然,木架上的涮菜用掉了七八分,只是肉卷每盘剩了小半盘。
“食材虽普通,但胜在心思巧,尤其是哀家和老太君这般上了年纪的人,多沾了油腻就不容易克化,吃这个暖锅最好,既暖和,又清淡。这孩子心思细,特意将暖锅的做法都详细整理出来了,稍后哀家着人誊抄一份给老太君送到府上去。”
“老身叩谢太后垂爱!”
霍太后抬手免礼,“老太君勿需多礼,一年中难得能聚在一起一次,随意便好。”
歌舞再起,殿内再次热闹起来,霍太后一直没发话,白素锦也就不便起身,一场宫宴,白素锦就这么坐在太后身边,时而欣赏欣赏歌舞,时而和太后说说话,小声叮嘱她日常多用些茶油和青果油,对肠胃很有好处。霍太后也叮嘱她平日里注意身体,还特别提到她已经交代了太医院的卓院使,这两日便会到王府给她诊脉。
祖孙两个相处得自然融洽,皇后也在一旁帮衬,一场宫宴下来,白素锦无疑成了最大的焦点。
知道周慕寒在前面等着,宫宴结束后霍太后没有多留白素锦,只是给了她一块进出内宫的腰牌,嘱咐她有时间就进宫来走走。白素锦欣然应下,随着大部队一起出了广宜宫。
一出广宜宫,镇北将军府的大夫人赵氏和三夫人乔氏缓了两步与她并肩而行。二夫人冯氏随林二爷外放在湖广,故而没有出席宫宴。
“太后娘娘事先有交代,我和你三舅母才没同你在一处,委屈你了!”想想开始时在大殿里白素锦被孤立的情景,赵氏心里有些难受,若不是顾忌着太后娘娘的交代,她早就忍不住上前了。
白素锦听了当下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赵氏和乔氏。
难得看到白素锦一副懵懂模样,乔氏微微颔了颔首,“太后娘娘也是好意,无非是想让你明了人情冷暖而已。”
太后娘娘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白素锦心里默默感叹。
“听说世子爷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七宝佛珠手串是世子妃亲自到寺里求来的,材料珍贵无比不说,还是空了大师亲手打磨串制,更受了九九之日的香火供奉,想来世子妃也是深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吧?”
“也是,一场战事就是十万人的杀孽,世子妃为世子请来七宝佛珠手串护身,也是用心良苦。”
白素锦本无意惹尘埃,偏偏就总有人自己上赶着找拾掇,这不,刚出广宜宫没多远,就有两个穿着三品吉服的半老徐娘跳了出来。
赵氏刚要发作,却被白素锦先一步拉住了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