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被关上的那一秒,床上本该睡着的蓝悦猛地睁开了眼眸,一双眼睛满是惊骇。
在祁宴君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孕妇觉浅,她最近心事又多,一点小动静都能惊醒。
蓝悦打开灯,被暖黄的灯光一照,她额头上的冷汗越发的刺目,她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恐慌的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
这一夜,蓝悦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她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知道祁宴君走了,于是下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指手画脚的许妙容。
许妙容抬着下巴,一张脸写满了傲然,用女主人的姿态指挥佣人干着干那,听着几个一脸谄媚的下人称呼她为——祁少奶奶,蓝悦目光一凉,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笑意,慢条斯理的走了下去。
“蓝悦,你醒了啊。”
许妙容余光扫见她的身影,顿时眯着眼笑了,“梨园的装修我挺喜欢的,但毕竟这儿会是我一辈子的住所,所以我适当的调节了一下,你没意见吧?”
蓝悦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随你的便。”
许妙容冷笑了一声,对张妈吩咐道,“还不快给蓝小姐上茶。”
张妈犹豫了下,在许妙容带着警告的注视下,端了一杯茶,“蓝小姐,喝茶。”
蓝悦神色一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面色柔和,神态大方的许妙容。
这是公然打她的脸?
第三十七章 她的秘密?他不配知道!
“不用了,还是把你的茶端给你们的祁少奶奶吧。”她并不掩饰自己的讥讽,淡淡的道,“不过有些东西,言之过早了可不好,许小姐一个未嫁的姑娘,你们也该注意一下称呼,省的惹来笑柄。”
她淡然的目光掠过一众各异的脸孔,在许妙容沉下来的脸上停顿了一瞬,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祁少奶奶,你别动怒。”
“只有许小姐才配当我们少爷的妻子,蓝悦算什么东西!”
“水性杨花又不知羞耻,呸!”
“……”
蓝悦听着从客厅传出来的对许妙容的奉承,以及对她的贬低,她冷冷一笑,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并不是因为这些话而生气,而是祁宴君的做法让她觉得万分屈辱。
他以为让一个小三儿登堂入室,让下人欺负侮辱她,她就会向他服软吗?
她只是很厌烦,觉得恶心。
许妙容看着蓝悦的身影消失,听着佣人们对她的恭维,脸色稍微回暖了一些。
她是许家的大小姐,名利兼有,身份高贵,蓝悦根本不配和她相提并论,只是,她毕竟和宴君有二十年的情分,如果磨磨蹭蹭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必须得尽快,还有她的那个孩子……
绝不能留!
许妙容敛去眸内的寒光,浅笑莹然的道。
“张妈,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是。”
在梨园的日子对蓝悦来说,每一天都生不如死,她时时刻刻怀着戒备心,心神疲惫,不到几天就瘦了一圈,唯一让她感到稍稍安心的便是祁宴君这两天一直没回来。
自那天过后,她对他的惧怕已经上升到了巅峰。
她甚至不敢再见到他了!
“少夫人,厨房炖了一锅补品,请用。”
一个佣人端着一碗熬的浓浓的鸽子汤走过来,坐在客厅看电视的蓝悦看了一眼她毕恭毕敬的举止,心头泛起了一丝疑惑,“给我的?”
自许妙容搬进来后,她这个祁少夫人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佣人们对她除了面子功夫,该有的尊重是一点也没有,更甚者在许妙容的授意下,她们连祁少夫人的称呼也改了,又怎会突然对她如此热情恭敬?
事出反出必有妖,她不得不防。
“是的,少夫人。”
蓝悦浅蹙娥眉,伸手去接,在对方松手的时候手一抖,汤碗滑落,摔了个四分五裂。
“哎呀!”
佣人惊慌的叫了一声,忙用托盘把碎片捡起来,神色有些焦急,不满的看了蓝悦一眼,“少夫人请等一下,我再去端一碗过来。”
“嗯。”
蓝悦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却在她跑进厨房的时候静悄悄的跟了进去,靠在墙上,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快点再做一碗出来,这可是少爷亲自吩咐的打胎药,务必要把她肚子里的野种弄掉!”
'“行,马上就好。”
“……”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进入蓝悦的耳中,这一刻,她宛若坠入了冰窟,浑身发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间的,浆糊一样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离开,马上离开,一秒钟她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