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抿嘴,“可能是我的错觉。”
李修戎窝着一肚子气,躺在床上不再言语。
这样的戏码在古代应该不少见,帝王如此,那些深宅大院中亦是如此。决明按下怀疑的念头,或许李修戎他的后娘是真诚的待他好。
决明闭上眼,快睡着的时候,床尾李修戎闷闷的声音传来,“把你刚才的分析再说一遍。”
睡了一天还是好困,决明舔舔嘴,“明天再说……”
“不!”李修戎爬起来,坐在床头摇摇决明,“快说。”
刚酝酿好的睡意被李修戎摇散,决明烦不胜烦,拍开李修戎的手,打起精神,问:“你弟弟是后娘生的吗?”
“嗯。”李修戎说:“我娘去世的早,那时候我还不太记事。”
决明:“那你弟弟他们多大了?她也是教他的两个儿子整天玩乐吗?”
李修戎回忆了一下,还真不是,后娘他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是对他两个小弟却挺严,更小一点的时候,因为自己逃先生的课没有被罚,而他们只是少交两篇大字,就被打了手心。
“他们学习……”李修戎喃喃说:“修恩今年十三了,等明年开春,就要下场考试了。”
“那不就得了,你后娘她不是对你好,是在害你。”决明翻了个白眼,“过度宠溺,让你变成除了会玩,一无所长的废物。”
李修戎攥起拳头,狠狠地捶向床头,黑夜中发出一声闷响。
“她对你弟弟严格,是想别人提起你李家的儿郎,不是想起你,而是想起你两个弟弟。”
虽然李修戎没说,决明猜测,原配定是嫡妻,否则续弦的那位也不会这么有心计的对付李修戎,让李修戎十几年毫无察觉。
李修戎颓败地坐在床头,“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虽然贪玩,但是不傻。”李修戎苦笑了一声,“依稀记得小时候,我每学会一个字,爷爷都会把我抱在他的腿上,喂我吃金丝糕。”
“后来,她来之后,每天都带着我去园子玩,让一群厮儿丫头哄着我,就这样,我长大了,她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她教导她儿子读书写字,教我玩,这样一对比起来,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
李修戎恨恨地说:“这次回去,我绝不会再上那女人的当!”
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却没听到决明的回应,李修戎试探着喊:“金山?”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李修戎掖了一下被角,轻手轻脚地挪到床尾躺下。
决明一觉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把珠子挂到脖子上,决明掀开被子起来。
床内侧,李修戎早已不见人影,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码在床尾。
外面天大晴。
决明伸了个懒腰,去井边打水洗脸。
正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岑道年边往腰上挂坠子,边朝井边走,正好撞见决明在刷牙,“你醒了?”
决明嘴里含着牙粉,鼓着脸颊点点头,赶忙漱漱口,“已经大好了,我去做饭啦!”
岑道年不放心,伸手摸摸决明额头,确认他真的好转,松开手放人,“去吧。”
李修戎平日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很少吃早饭,今天怎么起那么早?难不成被自己昨天的话刺激到了?
边琢磨着,决明边去厨房,连着李修戎他们两个的早饭一起做了。
暴雨冲刷过后,盘山显得生机勃勃,清晨的朦胧薄雾笼在山中,李修戎手执长剑,在林中挥舞,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薄雾被长剑划开,剑影四现,竟捉摸不到剑的踪迹,李修戎旋身直臂,手所在之处,剑所指方向,一模糊的人影从雾中穿过。
石叔背着箭筒从雾中走来,迎着李修戎的剑尖赞道:“好剑法!”
见是熟人,李修戎忙收起剑,“石叔谬赞了。”
“我见岑家的炊烟歇了,你快回去吃饭吧。”石叔朝李修戎摆摆手。
李修戎忙迎上去,抱拳说道:“石叔,我知道你拳法很好,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教我几招?”
石叔沉吟片刻,“容我回家跟小花娘商量一下。”
村里人都知石叔是远近闻名的“妻管严”,李修戎道:“那是自然,石叔慢走。”
石叔转过身,背着李修戎往山上走。
把剑放回剑鞘,李修戎大步朝山下走,不多时,山下传出一声惨叫。
揉着手,李修戎欲哭无泪,怎么就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