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琴上前,巧言道:“回皇后娘娘,太子身边的几位贴身女官皆被调去配合查皇上中毒的案子了,暂时由奴婢二人伺候皇后娘娘。”
吴皇后皱了皱眉,也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忙道:“快,快去叫太医!太子昏过去了!”
“呀,太子方才还好好的,这是突然怎么了?”水琴故作惊讶。
小桃也惊奇的配合:“奴婢进屋换香时,还看到太子殿下抱着皇后娘娘又哭又亲的,这才一会儿功夫……难不成是太子哭的太伤心,晕过去了?”
“你……你说什么?太子抱着本宫又哭又亲?”吴皇后惊恐的圆瞪双眼。
小桃道:“是呀,太医说皇后这回病的厉害,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太子的情绪就崩溃了,整整一日一直抱着皇后娘娘不松手,一声声‘母后醒醒’喊得声嘶力竭,闻者流泪。太子边哭边亲吻皇后娘娘的额头跟手,想要唤醒娘娘。”
吴皇后的表情更加恐惧。
而小桃和水琴则适时退出,去请太医。
吴皇后强撑着身子下了床,费力将儿子抱到床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征儿,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啊!母后没事,母后现在醒了,可是你却……”中了毒。
营帐条件受限,水源稀缺,吴皇后身上涂的毒并不会一桶水就洗净。如今,也只是去了大半。
她病的轻,只是因着不曾入口,而皇上和太子都是毒从口入。
吴皇后安顿好儿子,拖着病体往外去,在衣柜里翻找了许久,最后在某角落摸出一个小瓶子。
吴皇后看着那瓶药,这解药原是她为自己所备,以防毒侵入肌肤。可如今显然救儿子要紧,只要儿子能登基做了皇帝,她便是死也不重要了。
半点血色都没有的苍白嘴唇扯了扯,吴皇后露出一个苦笑。她拿着小瓶子回到床畔,想要给儿子服下解药。
而就在刚刚揭开瓶盖时,她手里的瓶子却不翼而飞了!
吴皇后转头看,见是不知何时闯了进来的陆锦珩,手中正握着她刚刚还拿在手里的那个药瓶!
“你……”吴皇后一时不知说什么。稍一思索,便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陆锦珩什么也未给她说明,只吩咐帐外的几个侍卫:“将皇后看好!不许出帐半步!”
说罢,便转身出了营帐。
“不要走!不要走!还给本宫药!”吴皇后虚弱的身子在地上爬,向着门口爬了几步,终是没了力气,只趴在地上绝望而无助的哭泣。
她已无心管那些计谋,她只在想没了药,她的征儿怎么办?只有死路一条么?
苏鸾的这个法子,让陆锦珩顺利便得到了解药。解药经太医查验并没有任何问题。
周幽帝服下药,人虽一时未醒,但脸色渐渐好看起来,有了血色。
如今已可证明是皇后下的毒,虽然皇帝醒来前不会判罚,但太子已被众人不待见。加之救命的解药是雍郡王世子拿来的,他在众臣间的话语权便大了许多。
陆锦珩决定当日起程回京,众臣子也纷纷附和。
经过两日的劳顿,皇家狩猎队伍回到了京中,回到了宫里。
三日后,周幽帝醒来。
人未下床,便下了回宫后的第一道旨意:废黜皇后吴氏,废黜太子李帛征。
曾经叱咤于宫中的这对的母子,一夜之间从高堂跌薄至地狱,沦为了阶下囚。而百官无一敢为其讲情,即便是之前拥护太子的一派文官,此时也纷纷与之撇清关系,缄口不言,生怕受他们牵连被打为同伙。
周幽帝废黜太子后,并未急着另立。他虽一心想立珩儿为太子,可眼下还不是恰当的时机。拔苗助长,只会事得其反,路还得一步步走。
周幽帝虽未急着立陆锦珩为太子,却是趁陆锦珩给苏家下聘之机,添了厚厚的一份聘礼。
苏家偏堂,一家人围桌而坐。
看着桌子中间整齐码摆的一盘盘金锭子,苏鸾双手托腮。
心想皇上还真是个务实之人,给儿子添聘礼,竟是豪爽直接的黄金万两。
金灿灿的黄金,苏鸾自然是喜欢。可比起这些来,她更在乎的是自己小命。所以,这些金子得用到正地方。
比如,在陆锦珩的帝王之路上,出一把力。
接下来的时间,苏鸾带着府中下人四处走访市井,搜寻地段好的旺铺。
养在城郊的那百十名难民,苏鸾答应过碧水道人要将他们妥善安排,助他们自食其力。而眼下,正好有个一举两得的好机会!
苏鸾和荣公子所请的厨子、绣娘、说书先生,已教了那些难民许多京中讨生活的技能。那些难民因着感激苏鸾给他们新生,用心学习,竟是进步神速,上道极快。
这次苏鸾去考核他们,发现其中不少人已是可以独挡一面!
如今既然金钱充裕,苏鸾便觉得给他们开设几间店铺,是再好不过的。
不出半月功夫,京中最繁华的主街上,已有十几间铺面隶属安靖郡主。
繁荣的商街不仅是京中经济繁华的直接体现,还是举国流言的汇集地。
各地商队往京中送货,在京中停留之际自然需要住客栈吃饭庄,进茶楼逛酒肆,听说书和小曲儿。
而京中的纨绔世家子们,更是少不了去这些地方消遣听八卦。
而恰恰这些行业,安靖郡主皆有涉及。大周的民间舆论导向,便有一部分掌握在了她的手中。
那些难民分工合理,跟着说书先生学的好的,便去做说书先生。跟着厨子学得好的,便去做后厨。擅言的便去做小二跑堂,直接接待客人灌输观点洗脑。
一时间,京中许多茶楼酒肆饭馆客栈,总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客官远道来的吧?您在小店放心吃放心住,我给您啊打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