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已经换上了衣服,戴上了手套,动手开始摆弄仪器,一转眼,南景寒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神灼热地粘着她,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罕见的奇景,非要看个够本才行。
南音皱眉,“我说让你们都出去,听不懂吗先生?”
南景寒脸色微僵,片刻后自动去拿了备用的衣服换上,学着她的样子戴上手套,站在南音身侧,声音宠溺,“我认为你需要一个助手。”
南音冷笑一声,一双凤眸闪着自信狂傲的幽光,仿佛站在巅峰的王者,在她自己的领域里没有人可以阻挡她发光发亮。
“我的手术室里,该怎么做是我说了算。”南音微微抬起下巴,放下手中的仪器,冷冷看着他僵硬的身体,“先生,如果你不离开,那我离开。你另请高明吧,若是这位小姐还能熬到那个时候的话。”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被南景寒拉住了胳膊,他紧紧盯着南音清冷的凤眸,只觉时光带来了无法跨越的陌生感,眼前的人明明是他带在身边宠爱了八年的小姑娘,可是她的眉眼之间不再有稚嫩青春的神色,脸上不再有娇嗔任性的神态,语气也不再有依恋情深的味道。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发光发热的医生,自信大方,清冷如月,沉稳大气,在她的领域里不可一世。
她狂傲,却有狂傲的资本。
她任性,却有任性的资格。
然而,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他缺席的两年,她仿若变了一个人。这样的陌生感,让向来对任何事情都运筹帷幄的南景寒有了恐慌的感觉。
“我出去。”
最终,连南景寒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先低头。面对这样陌生的南音,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由着她做自己,一点点摸清她的状况,再想对策解决,总之再也不能让她离开。
这才是南景寒的狩猎之道。
“你有需要……”
“不需要!”南音不耐烦地打断他,伸手做出了请人的姿势,声音冷清淡漠,“若是你再磨磨唧唧的,她就要去见阎王了!”
南景寒顿了顿,最终只是深深看她一眼,然后果断转身离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给过床上的倪无双一个眼神。
南音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目光落在倪无双身上,默默戴上手套,叹息一声,“两年而已,一切都变了。”
顿了顿,她咬唇,“倪无双,我会救你。”
这原本,也是她回来的目的之一。
只是没有想到回来的第一天就会看到南景寒,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无数个念头从脑海里划过,甚至最狗血的失忆她都打算先用一用了,可是看到倪无双出现在这个她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别墅里时,她所有的谎言都被自己拆穿。
南音苦笑一声,“真是蠢货啊!”
南音足足在研究室待了六个小时,她在手术的时候一贯心无旁骛,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和两年前一样,摆设,药物,都是她熟悉的,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她就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在美国休斯顿的实验室,而倪无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六个小时以后倪无双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她的心脏衰竭速度很快,即使有齐思贤给她一直用药物治疗,可是还是在以难以控制的速度衰竭下去。
难怪,两年后再见,她不只容颜憔悴,而且性情大变,病痛的折磨超乎了承受能力,她变了性子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