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也着急,但是那种着急让杜暄压抑和痛苦;林廷安的着急让他感到温暖,有一种被人期待和关心的温暖的感觉。这种温暖的感觉让杜暄快乐,也让他有一种幸福感。在这一刻,他甚至有点儿后悔,自己的所谓“策略”是不是太幼稚、太冲动了,看把林廷安急的。
杜暄拉住满屋子转的林廷安:“别急。”
“能不急吗,你要考师大附的啊,师大附的直升班啊,年级第八的话全市排第几啊,进不了直升班了吧,英语实验班能进吗?总不至于上不了线吧?”
杜暄看了林廷安一会儿,忽然说:“小安。”
“啊?”林廷安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脖子,“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廷廷?”
“得得得,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林廷安摆摆手,“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你别急啊。”杜暄的声音里都带着笑。
“我这不是替你……”林廷安说了半句忽然顿住了,他看了看杜暄,杜暄正在拆礼物盒子,眼眶虽然还有些红,但看起来并不沮丧——他甚至还在笑,他妈的笑得还挺荡漾!
林廷安拖着椅子坐在床边,盯着杜暄问:“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难过?”
“是吗,”杜暄从盒子里拆出来一幅非常漂亮的油画,画的是夕阳下的海岸,“谢谢你。”
林廷安一把把画扒拉到一边,盯着杜暄说:“你连续三次没考好。”
杜暄抬起眼睛来看他一眼,点点头:“嗯。”
“现在想想好像你每次都不是特别难过。”
“是吗?”
“联考之后听你弹琴,我还觉得你挺高兴的。”
“嗯,是挺高兴的。”
“你为什么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杜暄问,“毕竟也没有很差啊。”
林廷安慢慢地说:“杜暄,你……”
杜暄忽然打断他,轻声但是坚定地说:“我故意的。”
“啊!”林廷安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傻愣愣地看着杜暄,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在,故意气你妈妈吗?”
杜暄摇摇头:“不是。”
“杜暄你疯了吧!”直到这时,林廷安才真正意义上反应过来杜暄在说什么,嗓门立刻飚了上去,“你简直是,简直,简直是疯了……”
“嘘!”杜暄在嘴前竖起一根手指,“小点儿声,你想我被打死啊。”
“杜暄,”林廷安坐在杜暄跟前,“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吓死我了。”
杜暄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眼睛亮晶晶的:“我不想读师大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