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暄等林廷安喝了一杯水,满身的汗都落下去了,便起身告辞回家。
丁子木看着这俩走出半影,低声说:“杜暄没考上吗,真遗憾。”
“未必。”杨一鸣说,“我看他挺喜欢三中的。而且……我有点儿奇怪他为什么会没考上师大附。”
“没发挥好?”
“哼,这小子心里素质强得很,我不太相信‘没发挥好’这个说法。”杨一鸣对丁子木说,“木木,这几年,心理素质好的差的我见得多了,但是没有像杜暄这样的。”
丁子木收了杯子,顺手塞给杨一鸣一块老婆饼,问:“他怎么了?”
杨一鸣说:“你就算心里素质好的,当年镇定得让我佩服。可是这个杜暄……他不光是镇定的问题,他特别理智,我跟他说任何话题,他都条分缕析逻辑清楚,语言严密,我明知道他有问题,但是套不出他实话。”
丁子木震惊地说:“他才高一啊,就这么厉害?”
杨一鸣摇摇头:“这跟年纪没关系,纯碎因为是个人意志坚定。他心里有想法,咬死不说,对所有的试探都不接招,也不迂回,但就是不开口。”
丁子木问:“你觉得他有心理问题吗?”
杨一鸣摇摇头:“没有。但是我觉得他有一个很大的心理负担,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压力,而且这种压力应该跟学习没什么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情感吧,或者亲子关系什么的,我得跟他谈才能知道。”
丁子木说:“你会帮他吗?”
杨一鸣笑一笑:“他得让我帮才行。”
丁子木说:“你帮帮他吧,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为什么?”
“冬天的时候,他发着烧在店里趴了一天不回家,还骗他妈妈说在学校上课,我觉得他家里肯定有问题。”
杨一鸣伸个懒腰,顺手搂住丁子木在他腰上搓了一把,然后说:“如果他愿意,我尽量帮他。”
九月一日开学典礼。
按照规矩会有高一新生代表发言,高一军训汇报表演,还要公布上个学年各项评比的结果。
林廷安站在队伍里,努力踮着脚尖往主席台方向看,可惜只能看到作为高一新生代表发言的杜暄的一道侧影。
杜暄穿一身迷彩作训服,裤脚微微收缩,显得一双腿更直更长了。杜暄的要背挺得很直,微风吹过时,迷彩t恤衫裹在身上勾出流畅的线条,让他看起来更加英姿飒爽。
林廷安叹口气,现在的这个位置距离主席台很远,和高一年级索性就不在一条线上。初三站前列,高一站后列,以后上操想跟杜暄说句话都得横穿半个操场。
课间说句还得横穿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