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勇道:“老彭没那么严重,就是头上缝了几针,要是不住院,那能便宜那老小子,放心吧。”
“行了,你赶紧去照料老彭吧,不闲扯了,我还有事。”挂掉电话,陆一伟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心里乱糟糟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可以说是一件紧跟着一件,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这不,马林辉那边还没摆平,牛福勇这边又出乱子了。
陆一伟又回到刚才李建伟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如果苏启明和张志远真的吵架了,这说明两人撕破了脸,这对今后开展工作更加不利。毕竟,张县长不是一把手,好多事还得苏启明拍板。苏启明虽能力不足,可人家手里毕竟紧握着大权。事情变得愈加复杂起来,陆一伟想想都觉得头大。
陆一伟起身,走到张志远门口听了下,里面没有动静。他抬头敲了敲门,依然没反应。正准备离开时,传来了张志远的声音:“谁啊?”
“是我,张县长。”陆一伟小心地道。
“哦,一伟啊,进来吧。”
陆一伟推门进去,看到张志远从床上爬起来,使劲揉搓了两下脸,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烟丢给陆一伟一支,自己点上靠着转椅,略显疲惫地抽了起来。
“事情办完了?”张志远问道。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陆一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今天不是和夏教授去领结婚证嘛!”张志远轻松地笑道。
陆一伟颇为惊奇,张志远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去领结婚证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办完了。”
张志远道:“你能开始新的生活,我心中由衷地替你高兴。自从你跟我以来,从来没和我提过任何要求,也没有打着我的旗号瞒着我做事,这让我很是欣慰。而且,这一年多来,你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峂峪乡大火,令我刮目相看。包括后来的企业改制,你的表现都相当不错,看来,我当初没有看走眼。结婚是人生的大事,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就送你三个大礼吧。”
“第一个礼,也不是什么大礼,你和夏教授既然领了结婚证,下一步就要举行典礼,我可以给你们当媒人,并亲自主持你们的婚礼,怎么样?”
县长亲自主持婚礼,这在南阳县史上都未曾有过的。陆一伟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连连道:“谢谢张县长,谢谢张县长……”
张志远坐起来弹了弹烟灰,将副食品加工厂关于下属企业罐头厂改制的方案拿起来在陆一伟面前晃了晃,道:“这份文件已经在我办公桌上搁了很长时间了,吕经理也多次找过我。罐头厂改制这是好事,我本打算等涉煤企业改制结束后再回过头改制集体企业,既然对方如此积极主动,而且还不花政府的一分钱,这个字,我签了!”说完,拿起办公桌上的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大名。
关于罐头厂改制一事,陆一伟从来没在张志远面前提及过,张志远也没有过问。尽管不提及,双方都心知肚明。张志远不表态,也是一种态度。尤其是自己莽撞找到丁昌华借钱被拒后,张志远暗地里还让白玉新给联系市发展银行的郭总。而今天,张志远第一次将这个问题提出来,而当着陆一伟的面签了字,这是对他工作的认可,也是一种明朗的表态!
陆一伟刚要说话,张志远伸手打断道:“字我是签了,但是我给你个忠告,做事一定要干净利索,决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我知道你在北河镇时挣了点钱,但这不能作为你的挡箭牌,将来一旦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你的处境非常危险。我给你个意见,拿到土地后立马转手,不能留在手里,明白吗?”
话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陆一伟再不表态那就有些不识时务了。他道:“张县长,您的忠告我一定铭记在心。”
“上头有明文规定,不准党员领导干部及家属经商,这是铁的纪律,谁都不能破,尤其是我身边的人,更加敏感,其中道理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所以,你也要以身作则,不能破纪律。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陆一伟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志远将手中的文件丢到一旁,刚才严肃的脸庞又浮现出了笑容,双手交叉着道:“说点开心的事吧,自从你到了政府办,我还没有和你谈心,也很少主动关心你的生活和个人问题,这是我的失职。”然后看了上墙上的挂钟又道:“距离下班还有40分钟,这段时间都交给你,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