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骁:……
好在火锅这种东西真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菜都是洗好切好码好的,浓汤锅底,鲜香诱人,味道极好。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还不曾在荒郊野外吃过火锅。
还别说,这季节,如果在城里,没有空调的房间别说吃火锅了,吃饭都会汗流浃背。
但在这凉风习习的湖边,一边从咕嘟冒泡的小锅里和覃骁抢吃的,一边看着远处自然静谧的景色,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既来之则安之,姜棠在接受了现状之后胃口反而出奇的好,到最后覃骁都惊奇地看她:“我有点怀疑之前的话了。”
“什么?”咽下嘴里的东西,抬起被热气熏得泛红的小脸,姜棠随口问道。
覃骁忧心忡忡:“之前看你苗条觉得肯定吃的不多,现在才发现你这么能吃啊,有点怀疑是不是真能养得起你了。”
毫不客气地夹走锅里刚煮熟的一片羊肉,姜棠翻了个白眼——话说翻白眼这个技能也是认识覃骁以后才驾轻就熟的——反驳“谁要你养,姐有钱,养你都养得起!”
“好啊。”
“好什么?”
“作为一个失业的男人,找到肯养我的金主,当然很好啊。”覃骁笑眯眯地一脸满足。
赶在最后一丝太阳光消失之前吃完了晚饭,覃骁在湖边松软的土地上用工兵铲挖了个洞,将汤底和剩菜倒进去埋起来,再把不可降解的垃圾装进密封袋放进车里,随后又烧了锅清水清洗餐具。
看他从头到尾忙碌,某人终于良心发现一把,夸了他一句:“嗯,不错,环保意识很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捏着覃骁拿出来的葡萄吃上两颗,清一清嘴里的火锅味儿,姜棠甚至有种跟着郁凌云出来郊游的错觉。
不好意思,从小她就是袖手等吃的那个,别想让她有什么负罪感,再说沦落到这种荒郊野外,都是他大少爷脑筋抽风,所以做什么都是他应该的。
覃骁下一刻就打破了她的错觉,冲她张嘴“啊。”
姜棠不明所以,只得夸他:“牙挺白,也没有沾菜叶子。”
覃骁黑了脸,干脆直说:“我也要吃葡萄。”说完还故意秀了秀自己两手的洗洁精泡沫。
姜棠再次目瞪口呆,话说自从认识了覃骁,她就经常用这个表情了,恨不得直接下载个表情包吧唧一下贴脸上。
捏起一个葡萄,姜棠笑的甜蜜“要不要我剥了皮挖了籽再送你嘴里啊?”对付厚脸皮男人你要是总红着脸说“讨厌”,“不要再说了”,“你好坏”之类的,他肯定越来越起劲儿,姜棠试着以毒攻毒。
覃骁看着她粉润指尖上,圆溜溜的红宝石罗马葡萄饱满晶莹,大如乒乓球,里面包含的甜蜜似乎要透过色泽鲜艳的表皮流到她手指上。
而那手白如玉雕,一点瑕疵也无,手指修长细嫩,指骨纤直,手掌窄薄,团起来不盈一握,像是精美的艺术品一般,很美,美得符合它主人的身份……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懒蛋。
覃骁咽了口口水,他觉得那一定是曹操那望梅止渴的故事在他这里作怪,只不过梅子在这里换成了葡萄,但又有些奇怪,明明那葡萄看起来一点都不酸的。
“不用了,别把你手弄脏了。”覃骁拒绝更贴心的服务,十分体谅地道“整颗放我嘴里就好,我自己去皮去籽,”顿了顿,抬起眼皮撩她一眼“我舌头很灵活的。”
话音刚落,最大的那颗葡萄已经被整个塞进他嘴里。
这红宝石罗马葡萄是稀缺品种,个个粒大饱满,普通的还有乒乓球大小,最大的那个直可媲美鸡蛋,绕是覃骁嘴巴不算小也被塞了个严实。
牙齿戳破葡萄皮,甘美的汁水顺着齿缝流出来,和舌头上的味蕾亲密接触,覃骁觉得这葡萄很对得起它昂贵的价格,美味的像是来自天国的伊甸果园。
舌头和那颗葡萄纠缠许久把皮和籽都吐出来,果肉咽下去,覃骁听见自己又说了句“还要。”
嗓音嘶哑,大概是葡萄太甜,把嗓子都齁到了。
第39章
姜棠把装葡萄的盒子往他身边一送, 站起来作势走开些距离, 臭流氓就是臭流氓, 洗个碗都不安分,吃个葡萄都吃的那么色/情,他自己恬不知耻, 她反而脸红了。
覃骁倒也不再多说,三两下洗完餐具, 把野餐垫之类的收拾好放进车里, 看天色渐黑, 便拿了盏野外照明灯挂在帐篷外,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 朦胧光晕十分柔和,照明的范围却不小。
“别走远,这附近有水源,保不齐就有动物过来喝水, 野羊野鹿之类也就罢了,碰见肉食性动物就麻烦了。”覃骁正色提醒她。
姜棠是典型的都市女孩儿,平时又懒又宅,虽然待过很多个地方, 也不过是一个国家的首都换到另一个国家的首都, 还多数都在使馆区附近,从来没有也没想过去体验下乡生活。
就算是旅游度假, 她也喜欢住在星级酒店吃吃睡睡,或者是面朝大海, 涂好防晒,躺椅墨镜遮阳伞,吹吹海风喝喝冷饮。躺够了逛逛名店买买东西,就是旅行日常了。
万一哪天比较勤快,她会在不冷不热的时节于风景优美的地方溜达一圈,还得是淡季,旺季的景点姜棠绝对不去凑热闹,她觉得自己有密集人群恐惧症。
对于网上说的驴友穷游,姜棠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去体验。
尚佳说姜棠是典型的温室花朵,她承认,这辈子就是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性子,一点儿苦都不想吃。
因此,她关于野外生存的知识近乎为零,听覃骁这么一说,立刻就后背发凉,赶紧转身一溜小跑回来钻进帐篷,只露出一个脑袋到处张望,生怕不知什么地方就窜出来一只狼或者豹子什么的,把她这身细皮嫩肉拆吃入腹。
尤其天黑了之后,远处白天看着是山和树的地方,此刻都黑压压地显得鬼影重重,姜棠以往看过的恐怖电影片段走马观花地在她脑海里出现,什么都没发生,她已经把自己吓得够呛。
因此当覃骁从车里拿了一堆东西也向帐篷走过来时,她不仅没有平时的排斥,甚至希望他不要再走开,最好能一直待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当然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眼巴巴看着覃骁的样子有些热切。
覃骁正在帐篷的灯前摆弄一只鱼竿,姜棠来了兴致,外公郁将军也喜欢钓鱼,舅舅和表哥把几个大品牌的鱼竿都给他买全了,小时候他钓鱼的时候,她就提个小桶跟前跟后地忙乎。
然而外公钓鱼的水平并不怎么样,除了垂钓园养的那种饿了好久供客人垂钓的傻鱼,野钓的话经常半天都没有收获。
覃骁把鱼竿鱼线和鱼饵都整理好,在水边放下支架。
姜棠也搬着折叠凳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不由有些好奇:“你喜欢钓鱼吗?”感觉这像是中老年爱好啊,年轻人哪有能坐得住的。
“需要想一些问题的时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