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走到面前,看着截然不同两种美的姐妹,垂眸:“我家娘娘请小姐过去说话。”
分明是在等她的。
“大姐好兴致,居然眼巴巴进宫来劝慰二皇子。”黎柳柳轻蔑摆手,似乎是锤炼一般说了免礼两个字,又打量一眼:“大姐攀上宁远侯这颗大树,怎么的还穿的如此素淡。”
丝毫没有回避宫人。
石蜜瞪眸子,黎羲浅扯着她已经开口:“娘娘这话说的折煞臣女了,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和二殿下有瓜葛的是谁,娘娘如今已经是二皇子庶母,没有落井下石已经不易,为了避嫌不能雪中送炭罢了,如今在这里等着臣女,想来也是无奈之举。”
一句话直接给黎柳柳扣上一个爱慕皇子余情未了的帽子,黎羲浅只觉得眼前的人恶心不行,**帝前世也算是个明君,虽然被自己两面三刀的儿子算计,至少也是善终,如今对自己儿子的未婚妻日日流转。
看了景家皇室都是一群精虫上脑的!
黎柳柳咬牙,摆手让宫人退下,好厉害的嘴,想着以前唯唯诺诺的草包模样,她只觉得好笑,黎羲浅好笑“都说妹妹是个谪仙似的人物,如今穿着俗物,道也是几分仙女下凡,也是,想妹妹这样的女人,即便被儿子享受过,老子也能盯着照顾权臣之家好好珍惜,只是不知道,妹妹看到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心里是如何想的?”
“哦,不对,妹妹和二殿下不过是做戏罢了,喜欢的是太子殿下,跟了老子日后又跟着儿子,是要学前朝出家又迎接回宫的那位娘娘吗?那还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黎羲浅!”黎柳柳扬手一巴掌落上去,却被她死死钳制,她冷冷道:“我现在是陛下宠妃,你敢这个和我说话,只要我一句话——”
“宠妃,你可知道大家是如何议论你的?要不要我原原本本告诉你?”黎羲浅丢开她的手,如今还被她打,真的是白回来一次“以为和皇后联手杀了淑贵妃就能杀了景泽宜?你做梦,那日的事情只要陛下肯去查,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你!——”
好好的后宫宴会,处理政事的陛下被扯到花园看着妻妾一出大戏。
“并不是陛下不放过淑贵妃,而是他们两个曾经的确定亲,是不争的事实,这几日你们也想方设法要陛下贬了二皇子的位分吧?如何?”黎羲浅淡笑起来。
黎柳柳一哽,她做足了枕头风,**帝依旧对景泽宜的处理一言不发,不许任何人参与。
其实在**帝心中,景泽宜是最根红苗正的儿子,出身好,文治武功,光明正大,也有意让她和太子一较高下,那把椅子可不是是个皇子就能做的,黎羲浅目视面前的被利用殆尽的女子冷笑:“黎柳柳,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夹着尾巴做人,对了,提醒你一句,不要吧手放到安康头上,陛下可不是昏君——”
黎柳柳咬牙指着她像是想起什么:“黎羲浅你还不知道吧,陛下根本不希望谢长语娶你。”这几日**帝身子忽然毫无来由不适起来,对外直说是头风发作不许任何人走漏风声,他却死让手底下锦衣卫开始搜罗大批管家情报。
黎羲浅眸光一愣,猛然想起了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帝忽然就要给景泽伯赐下太子正妃,虽然被人给阻止,她看着黎柳柳见她笑的阴狠:“现在整个京城风头最盛的就是你,黎羲浅,你觉得谢长语丁忧三年能够娶你,你完了,陛下要你嫁给太子殿下!”
石蜜破口大骂:“小贱人!我们小姐的终身大事自然不许任何人插手,你这个贱人勾引儿子又勾引老子,现在还要把——”
黎羲浅眸子一冷,扯着石蜜的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
“黎羲浅!这一次没有人能救你!枉顾你如此聪慧,难道看不懂朝堂局势!陛下要谢长语死!”
石蜜想打爆她的头,黎羲浅拉住她出了宫,上了马车,垂眸思索起来。
宁远侯府手握二十万大军,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导火线,她眨眨眼睛对着马夫:“去宁远侯府,快一点。”
☆、第250章:明慧帝赐婚
时间飞逝,一眨眼初夏,连着院子里面的荷花都在含苞待放,飞鹤苑中,黎羲浅手把手教授长生写字,如今娃娃性子沉淀许多,不复往日活泼,到底是留下阴影,她看着走进来的石蜜急忙开口:“还是不见?”
石蜜点点头,锦纹端着荔枝也是叹息起来:“自打小侯爷成了宁远侯开始,这三个月忙的连着人影都看不到,不是说侯爷没有实权和官位的吗,奴婢听三少爷说,这半个月早朝胶着到午时才散,北边战局僵持不住,都在选新的人带兵。”
“好在二皇子如今和侯爷在一条线上,据说臣子们话里话外都说虎父无犬子,想要逼迫侯爷主动请下帅令。”石蜜语重心长“这个天家简直就是昏君!”
“不许胡说!”黎羲浅看着日头,摸了摸长生的脑袋,“父亲和三哥还没有回来?”
锦纹:“刚刚管家来话了,说是今日要在宫中用膳。”
“准备一下,下午进宫一趟。”
石蜜不解:“这时候小姐进宫做什么?”
“见太后。”黎羲浅眼眸一沉
金銮殿。
**帝撑着龙椅站了起来,使劲咳嗽几声,威严的脸庞带着怒色,指着跪在地上两个人,气的来回踱步,扯起太监托盘里的奏折噼里啪啦砸了下去:“好啊,你们两个真的是好啊,一个个的,朕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你们两个人关系如此好的啊!现在,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给我唱反调!——”
黎远海穿着三品圆领红袍子出列,完全不顾及黎行之眼神示意,下跪道:“陛下息怒,陛下看重微臣之家,是微臣家的福气,可市井之中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家妹早有心悦之人,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全部低着头,看着跪在前面的宁远侯谢长语,刚刚复兴起来的二皇子景泽宜,还有不怕死跟着出去进言的人都是扭头。
**帝忽然要给太子景泽伯指婚还点的宁远侯爷心爱的姑娘,这个几个意思?棒打鸳鸯?那样和其他男子有染的女子,莫说皇室了平常人家也是敬而远之的,这个陛下是想想什么?特别是景泽伯居然也是接受的模样。
“父皇,万万不可,黎大小姐与宁远侯两情相悦,如何使得?”景泽宜已经将话送出,看着呼呼走下黄金台阶的**帝,拱手:“父皇您时常教导儿子们,君子不夺人所好,如今皇室已经有了一位丞相府的柳妃娘娘,自然也要留下一位承欢膝下。”
景泽伯撇头:“难道太子妃的头衔还不够大,再者,原本黎大人曾经就有意将黎大小姐许配这本太子了,父皇。”他上前一步拱手:“黎大小姐如今已经十七,在拖下去——”
这时候谢长语缓缓抬起头凝视**帝:“太后曾有言想收离离为义女,陛下抬举个庶女的确无关紧要,倘若让太后知道,这本就在养病,若气出个好歹,不也是耽误黎家庶女了吗?”
庶女为太子妃,这是开国后从未有过的先例,京城如今谁不知道周眉身子虚弱,镇国府也不出面,活生生就人送到郊外休养去了,凭着周眉和这位庶女的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他成为嫡出小姐。
**帝等着谢长语:“宁远侯,如今你已经不是曾经,一举一动关乎整个家族颜面!”他在警告他!
黎行之心惊胆战,周眉病死,奈何黎远海如今是家中独子,倘若丁忧三年,前途尽毁于一旦,因此他铤而走险隐瞒死讯,等着日后官位朝着高处走,亦或者也要把黎羲浅嫁出去在做主张,这个女儿他的感情复杂,起初的确上心,府中后院他虽不参与,亦然明白局势,这个女儿手段心性若能身为男儿,那才是他的福气。
只是可惜了。
这时候御史台几位大臣也走出了,文官言臣看的就是皇室体统,句句对着**帝炮轰起来孝悌与礼法。
“陛下!如今太后娘娘凤体不安,黎大小姐时常被宣召入宫,倘若夺了太后娘娘之喜,恐会有碍陛下声誉。”
“陛下,自古哪里有庶出为正妃的!不和礼法!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大将军府父子兄弟前线杀敌,倘若将小小庶女送到月妃娘娘面前,恐怕会让将士们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