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愿,也不必杀他。只需设法,令他走上山穷水尽的绝路,令长空宗不敢保他。我们再出手相救,届时他将别无选择。”
蒙面魂修士颌首:“那就这么办。”
“我奉命混入这长空宗几百年,也是时候准备收网了。”
等这二人再谈了几句,才是各自退了。
左无舟眼中漾住一丝血色:“居然连我也算计上了,看来当真有人以为我变成姓情高尚的老好人了!”
“看看此人到底是藏身何处!”左无舟眼中血色炽烈,摇身一动,融入夜色中跟踪过去。
……
……
“‘藏龙魄’,敛!”
左无舟俨然融入夜幕中的一抹黑色,丝毫都不显眼,悄然无息的沿途跟踪。一边反复思量:“第一个魂修士是武宗,是长空宗背叛的。第二个自称混入长空宗几百年,又能肯定第一名魂修士的消息,应当也是武宗,此人是心存不轨,有意针对长空宗而潜伏。”
“第一个魂修士,并不知道第二个魂修士潜伏。那名接头的魂修士知道,但那人蒙面了,所以那人身份是极大秘密,对自己人也隐瞒。”
百念诞起,左无舟微皱眉,却有一些迷惑之处:“从其人言辞来推测,对长空宗当有目的,却不知是何等目的。难言是其他宗派,或是秘密组织势力?”
“几百年前就能派天才来潜伏,手笔不小,图谋极大。这群人背后应当是一个很强大的势力。”左无舟心中再三思量,想得透彻:“那人自称夺宗主之位,及武圣乃是轻易之事,势力比我预料的恐怕还要大一些。”
左无舟眼中一点火光燃爆:“姑且不论是何等势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谋算我。”
“想设计我,逼我加入你们。”左无舟漾住一丝冷然:“我自专注修炼,无谓与这些人算计来算计去。但有来犯,我自管见一个杀一个。”
“且看是他们谋我快一些,还是我杀人快一些。左右不过如此尔。”
左无舟心中一动:“从言辞来看,这势力和长空宗并没有仇恨。如是,派人潜伏长空宗就恐怕并非个案。如此,是否表示,其他宗派也可能有这势力派去潜伏的人员呢?”
“这势力,到底想要什么?”
思忖半晌,左无舟哑然:“我却想这许多做甚么,理好自己的事,专心修炼,才再言其他。”
无声无息的跟住这干瘦魂修士一道,看清记住这人藏身之所。左无舟默候半晌,见这人没有再动,才是返回。
“暂且留此人项上首级,待我得空再来取。”
……
……
夜叉没有敛息的魄,是以避得极远,不敢过去怕被察觉。并不知道左无舟窃知的内容。
他正在想自己的心事。
夜叉俨然鬼魅,双足半是悬空的飘忽不定,心中发狠:“左无舟的处境不太好,我必须要更勤奋修炼。尽快修成武御,才能不拖了他的后腿。”
夜叉想得很通透,自当曰本相宗的天才争夺战,他就知晓真魂天之行,绝计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围绕左无舟的暗流还未出现,但就在等待着左无舟。
他的命运早在法魂天,就和左无舟捆绑在一道了。别说左无舟能给他许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就是什么都给不了,他也是心甘情愿的追随左无舟。
当年他还是武尊的时候,何时想过有机会成为武御。他的一切,都是左无舟给的,连命都是。
夜叉的心事颇沉:“不知他何时能成武御,早一天成,早一天安全。许多人都在谋他,万一他什么都察觉不到,就只有我来帮他了。”
夜叉忽攸一身冷汗,脸色一宽。左无舟自来了真魂天,寸步没有离开过长空宗。这恐怕,不全然是因为专注修炼吧?
夜叉本来并非天才,得了乔迷的根骨,加上一定的天资。怎生都不可能达到武御的地步。
可有了五行之精,又有五行金果提高金魂根骨,跟在左无舟身边,多次体验左无舟的感悟好处。不是天才的夜叉,修炼速度竟不比那些所谓的天才慢。
一边修炼,一边终是等来左无舟,却见左无舟眼中漾住杀意,淡然一语:“走,回去。”
是夜,新月如钩。
……
……
第二天,正是宗门大比,春雨缠绵如丝。
小比,乃是武帝之间的切磋比试。大比,就有武御参加了。其用意,主要还是检验门下弟子的修为进度。关系是否被评价为天才,关系到待遇。是以,每一次大小比,许多人总是尽力而为。
上一次小比,左无舟并未参加。像左无舟这么并不在乎宗门待遇的,确实很罕见。归根结底,魂修士也并不富裕。能表现自己,争取好的待遇,谁都愿意。
像左无舟这么富裕奢侈,敢于用掉真圣符的魂修士,想来寻遍世间也是为数寥寥。
法魂天宗派弟子不算太多,资源大抵够使,是以竞争不太激烈。在真魂天,那就不一样了。
宗门广场上,人山人海,内门和外门弟子混在一道,互相称兄道弟,却也煞是热闹。从此,亦能一观长空宗实力。
粗略一眼,左无舟暗暗动容。竟有不下数千武帝(这数字其实不算大,武帝年纪有五百多岁呢,积累起来也就多了),还有一些年纪较轻,修为较低的弟子,人数不多,但能被大宗派在幼年时就看中,其实比绝大多数武帝的前程都要大。
初见这等壮观场景,无夕震撼不已。左无舟交代无夕在此处等候,和夜叉一道缓步往武御的擂台场过去。
凝注往擂台上首的武宗武圣,夜叉传音:“我查了,以你的描述和推测,潜伏嫌疑最大的大约有七人。有四名都在这里。”
顿得一顿,左无舟淡然颌首。
……
……
宗门广场四围,彩旗飘扬。
旗上“长空”二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几欲腾云驾雾而去。
一条又一条的身影破空飞来,陆续落座在观战高台上,隐有凌霸之势。
聂朝野等陆续而至,再等得一时。但见一条苍老而干瘦的佝偻身形乍现,一边咳嗽一边落座。
原本杂声沸沸,在这佝偻身形出现的霎时,杂声顿时敛去,无数人沉静而仰慕的望向那佝偻老人。这等气势,却是成千上万的强者油然释放来,自然而然,气势之强,乃令左无舟心神摇曳。
夜叉颜上掠过一丝红润,传音:“这人,恐怕就是长空第一强者,盖天王!聂朝野的师父。”
盖天王老脸灰白,目光暗淡:“不要等我了,开始。”
聂朝野肃然称是,沉声一语,激回满山:“大比开始,起鼓!”
霎时,鼓声雷动。正是万鼓哇殷地,千旗火生风。
冥冥隐隐中,竟有白骨高于长空雪,血飞尽作河流紫之错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