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包厢门砰的一声响,秦雅歆以为只是包厢里人员的正常进出,并没有停止那痛苦万分却又很是无奈的灌酒举动。不过当余子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举起的玉手不禁停了下来,一双带着丝醉意迷离的微红眼眸转向门口。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斯文白净的脸蛋,还有那略显单薄的身子赫然印入眼帘,秦雅歆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好像在深夜里突然迎上了一股寒风忍不住抖了一下,一滴滴冷汗顺着她光滑修长的后背滑落,酒意似乎因为惊吓霎那间全被蒸发散去。
“余书记!”秦雅歆惊呼出声,一双眼眸有些怯生生,有些尴尬地看着余子清,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颤抖,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余子清的突然出现,让秦雅歆这个说起来也算是经历不少风雨的女强人莫名地感到一阵惊慌失措,感到羞耻,很想找条缝钻进去,不让他看到她这样窝囊屈辱的一面!
余子清眸中再次闪过一丝怜悯。
“秦总别喝了,走吧!”余子清目光冷淡地看着这个表面看似光鲜,实际上却也不过只是那些富豪高官眼中的床上玩物的秦雅歆,神色平静地淡淡说道。
虽然余子清的眼神很冷淡,他的声音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秦雅歆听了却有股想哭的冲动。
没错,她是一个虚荣的女人,一个追求物质享受,追求身份地位的女人!可这有错吗?这个世界又有几个女人不虚荣,不喜欢物质享受,不喜欢高高在上呢?为什么男人看到的总是只是她的美色却看不到她的能力?为什么她要得到这些除了付出万分的努力外,还要付出肉体,付出一次次的强颜欢笑?
这么多年来,这是秦雅歆第一次听到男人叫她不要再喝了,第一次看到男人看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嗯!”秦雅歆看着余子清那张年轻斯文的脸,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还剩下半瓶多点红酒放在了桌上,踩着高跟鞋,脚步有些不稳地朝余子清走去。
包厢里的人看着秦雅歆姓感的身段摇摇晃晃地朝余子清走去,个个脑子一团浆糊,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秦雅歆走到桌子的另一头,眼看着要离席而去,包厢里的人才纷纷醒悟过来。
“秦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这样就想走了吧?”管承望肥胖的身子摇摇晃晃走到秦雅歆面前,把手一伸,面带嘲弄和不满地说道。
秦雅歆心儿微微一颤,幡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抬眼看了门口一脸平静的余子清一眼,又用目光快速扫过满桌子吃得红光满面那些明面上穿着人民公仆衣裳,暗地里却尽是男盗女娼的人们,美眸中的犹豫之色闪烁不定,不过很快那犹豫之色就被坚定的眼神所替代。
“秦局,管局,对不起,这酒今天我喝不下去了,改天吧!”秦雅歆捋了捋秀发,面带歉意地说道。
事到如今虽然明知这些人是得罪定了,但不到万不得已,秦雅歆还是不想将心里的厌恶不满表露出来,以致彻底得罪他们。
秦宾白,管承望还有满桌的人脸立马拉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宾白的身上,看看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已经喝得有点多了的秦宾白,手紧紧抓着酒杯,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一张脸阴沉得近乎可怕。
啪!秦宾白重重将酒杯放在了桌上,溅起点点鲜红的红酒。
“秦总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你今晚要是就这样走了,秦某人可不敢保证浙海珠宝还能正常营业下去。”秦宾白使劲稳了稳情绪,阴冷冷地说道。
自从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秦宾白在杭临市商业界虽然说不上一手遮天,但至少跺跺脚也能引起杭临市商业界小小的一番震荡。浙海珠宝公司虽然在杭临小有名气,但毕竟只是省地矿所所属的二级单位,规模有限,根本无法跟万隆、周大福、老凤祥等省内国内知名珠宝公司相提并论。秦宾白是市工商局副局长,要想找些名头整整浙海珠宝这样的小公司还是容易得很。也正是因为这样,秦宾白才敢对秦雅歆动歪心思,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秦雅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愣是不给他这个市局副局长的面子,不由得动了真怒,借着酒意,赤裸裸的威胁言语情不自禁就说了出来。
秦雅歆闻言不禁有些惊慌起来,浙海珠宝若真是被整掉,她这个老总肯定是责无旁贷,知情者还能说是市工商局公报私仇,不知情者肯定会说是她秦雅歆能力差,没能把关系打点好。可整个地矿所除了余子清,还有谁知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