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死了。”言逸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抻平执事服领口的褶皱,缓缓上前,从陆上锦手中把呜咽发软的omega接了过来,淡然礼貌道,“抱歉先生,我去处理,您去忙更重要的事。”
陆上锦的日程表安排得很满,没有留白的时间分给受伤的omega,把怀中脸色煞白恋恋不舍的原觅交给言逸,低声警告:“回来我们再谈惩罚。”
言逸横抱着原觅,淡淡答应:“好的先生。”
陆上锦拿了外套开走了车库里的幻影,空荡寂静的别墅里只剩两个omega。
原觅已经领教了这位omega执事的狂暴,此时被他横抱着,几乎忘记了腿骨的剧痛,僵硬得不敢动弹,方才挑衅高傲的态度烟消云散,像只拔了毛的鸡,惊慌的信息素愈发不可控制地溢满整个房间,满屋子都是鸢尾香水味。
言逸抱着他走出别墅,脸色冷淡,像抱着一摊返潮的旧衣物,漫不经心,且随时可能把他扔在哪个垃圾桶里处理掉。
原觅彻底蔫了,用最后一丝薄玻璃般脆弱的底气威胁言逸:“你等着,锦哥弄死你。”
言逸目不斜视,嘴角礼貌地翘着细小的弧度:“那是我们之间的事。”
如果陆上锦愿意触碰他,即使是惩罚也好,言逸愿意接受。
原觅只穿了一件薄衬衫,细长白皙的双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骨裂那处青肿不堪,他咬着嘴唇冷笑:“你是他玩儿过的omega是吧,盼着旧情复燃?腻在他身边不走,把最后的脸面也全赔进去,你图什么。”
言逸皱了皱眉,恬淡的浅灰瞳仁平白蒙上一层忧郁。
“你图什么,资源、靠山,还是垂涎他的二阶分化信息素。”言逸垂眸凝视他,“如果只是想被操,我也一样可以干得你像今天一样叫得那么浪。”
原觅整个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白交加。
言逸不再同他废话,颀长身躯微微弓起,双腿微曲,像弹射的弹珠一般带着原觅跳上别墅顶端,在空旷零星的几间房屋花园间飞快穿梭。
原觅被迫抓紧了言逸的衣领,看着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的地面直泛恶心,恐惧地看着言逸表情平淡的脸。
这个omega……腺体细胞一定已经分化过,等级不明。
omega的腺体细胞分化概率极小,且只能依靠alpha信息素的刺激,一旦有一个omega的腺体细胞一阶分化过,那么不论他的出身多么卑微,长相多么丑陋,都将成为精英alpha们争夺求爱的对象。
因为那是omega血统高贵优秀的象征,将给予后代强大的基因作为终极礼物。
原觅噤了声,不敢再造次。
他与这个暴躁的兔子omega根本没有可比性,对方有可能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精英omega。
“你……叫什么。”原觅试探着问。
“言逸。”他说。
原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久久呆望着他。
传说中陆上锦唯一真心爱护多年的正宫夫人,言逸。
居然在他家里做执事。
之后三天,陆上锦都没有回别墅,言逸收到了新任务——为陆上锦的姘头陪床。
这是一种无言的羞辱,言逸关了手机屏幕,靠在vip病房外,蹲着,点了支烟。
陆上锦真是够狠。
陆上锦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手边的咖啡温度褪至温凉,看着助理发回的照片里的小兔子,蹲在病房外叼着烟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落寞凄凉。
指尖抚摸着照片中的小兔子,陆上锦拢火点了支烟。
他们契合度只有75%,千丝万缕的联系只靠爱情撑着,分手是迟早的事,一个腺体细胞二阶分化的alpha,他所面对的大千世界的诱惑数不胜数,如果他娶一个契合度都不过80的omega一起生活,看着两人之间的感情因为时间推移而愈加平淡,这将是一场多么悲哀的婚姻。
爱过。
那只垂耳兔浪漫又体贴,他双手各拎一把迷彩uzi,嘴里叼着一支玫瑰朝他微笑时,任哪个alpha都会怦然心动。
但腻了。他身边任何一个与自己信息素契合度超过80%的omega都让陆上锦觉得更柔软舒服,更何况还有契合度85%的、90%的甚至更高的迷人omega朝他抛出橄榄枝,alpha是服从于信息素的动物,没有alpha会选择爱情而放弃更加契合的omega。
更何况,他那么特别。
他扬手把温凉的咖啡倒了,让助理重新煮一杯。
有电话打进来,备注陆凛。
陆上锦不耐烦地按了接听。
中年alpha嗓音浑厚低沉,中气十足,开口便以质问的口气命令道:“下次我再拨这个号码,被拒接一次,你就滚出陆家,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陆上锦吸了口气,漠然听着,嗯了一声:“很忙。”
电话另一端的陆凛是来下最后通牒的——
“如果这周末我再见不到你把言逸领回来,你就不用再踏进家门。”
陆上锦揉了揉太阳穴:“世家贵族的omega多得是,娶谁都一样。我跟言逸早分了,契合不高,玩腻了。”
陆凛的声音变得急怒暴躁:“那种级别的omega也是说扔就能扔的?你若是能找出一个跟他级别同等的omega领回来,我就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陆上锦的耐心快被磨尽了,慵懒冷漠道:“他是只兔子,我们之间受孕的几率只有15%,且他能生育出人类alpha的概率只有五分之一,很遗憾他不一定能给你生出强大的alpha孙子,很可能生出一窝没用的兔子omega,而且陆家的后代基因不需要仰仗一个omega,我还有会,不说了。”
说到最后,陆凛几乎已经气急败坏,嘶吼声被压在了模糊的电话信号里,陆上锦打开了屏蔽器的开关,把手机扔到一边。
来自父亲不断的施压让陆上锦更加排斥言逸,每当见到那张清俊好看的脸,陆上锦都感到无比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