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走来,“回太后,宋庭求见。”
“告诉他,回去把秋月娶了,不管做妻还是做妾,否则以后别来见我。”
太监笑说;“宋爷的船刚回来,听说带回一大批奇珍异宝,要孝敬太后。”
“我也不要他的奇珍异宝,他赶紧把秋月娶了,秋月无名无分地照顾他多少年了,娶秋月还要他坐实了,糊弄我可不答应。”
太监小凳子笑着走了,看来太后不逼宋爷,宋爷这辈子要成鳏夫了。
陈子风笑了,“太后不是赏给他两个美人,宋爷不近女色,天南地北地跑,什么女人没见过,硬是不动心,现在宋爷和金爷成了朝廷的皇商,偌大的家业,后宅无人怎么行,无人替他打理家事。”
魏昭看着陈子风,“陈堂主为何不娶妻?”
魏昭认识陈子风时,陈子风早过了及冠之年。
陈子风品了一口茶水,“陈风堂堂主不能娶妻,做了陈风堂主一辈子为陈风堂牺牲,这是历代陈风堂的规矩。”
魏昭有点好奇,“如果堂主死了,没有后人,陈风堂堂主之位谁来继任?”
“所有陈风堂的人推举出下一任堂主。”
魏昭暗想,陈风堂的堂主要有坚定的信念,才能做到不近女色,不破坏堂里的规矩,问:“一旦哪一任堂主动了凡心,可怎么办?”
“那就不能任堂主了。”
“陈堂主可曾有为了一个女子不做堂主的念头?”
半晌,陈子风摇摇头,“没有。”
其实,如果是眼前的女子,他或许可以放弃陈风堂堂主之位。
两人喝完了茶,魏昭道:“陈堂主跟我去上书房看看孩子们读书。”
陈子风陪着魏昭去上书房,一行人走到上书房,魏昭摆摆手,示意跟随的宫人们别打扰里面的人。
魏昭跟陈子风站在雕花窗下往里看,太傅王鸿儒正在授课,皇帝萧烨和萧恒年纪不大,却听得极为认真专注。
听了一会,两人离开。
陈子风说;“这太傅王鸿儒有了年纪,讲课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魏昭道;“王鸿儒是一代大儒,教两代帝王。”
立冬,京城通往北安州的官道上,太后的仪仗晃晃荡荡,两旁武士护驾,前往毓秀山。
到达毓秀山山根下,魏昭下了车,沿着通往山顶的石阶往上走,萧怀滢跟在魏昭身边,“母后,这座山很高,母后每次上去都没有气喘,我就觉得很累。”
“母后的师傅当年训练母后时,每日上下山来回几趟,直到最后实在走不动了,母后爬着上去。”
萧怀滢伸了一下舌,“母后,子初哥哥现在是不是也这样辛苦。”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铺着薄薄一层白雪的石阶上,一条长长的队伍蜿蜒而行,一上到山顶,萧怀滢就去后山找步子初,她熟门熟路,知道步子初在后山练功。
魏昭走进玉皇殿,闲云道长正在打坐,“昭儿,你朝政忙,还每年一次来看我。”
“师傅,我这次来给师傅带来一个好厨子,一道美食,保管师傅满意。”
“昭儿,你一年到头往云霞观不是送美味珍馐,就是送厨子,把你师傅我的胃口都吊起来了。”
魏昭微笑,“师傅您老人家有这个嗜好,徒弟不是投其所好吗?”
“你是不是吃了斋饭再走?”
“还是师傅了解我,我想师傅这里的素斋直流口水。”
走出玉皇殿,魏昭在云霞观附近转悠,几处热泉,云蒸雾绕,初冬的季节,远近景物朦胧如仙境,师傅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她好生羡慕。
转着,就走到自己从前住的小院,她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翠竹掩映中一条曲折小路通往她住的房屋。
魏昭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往里走,看见白墙灰瓦的房屋,突然,身后萧怀滢的声音,“母后,子初哥哥找母后。”
魏昭停住脚步,一晃没看见房间里窗台上琉璃花瓶里插着几枝鲜艳的梅花。
吃过斋饭,魏昭跟师傅告辞,一行人下山。
山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袍俊美的男子,孑然而立,肩头落了薄薄一层雪,一直望着披着大红羽纱斗篷纤细袅娜的背影,直到魏昭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间的小路上,唇角勾起,我的阿昭,一如初见时美丽。
十年后,
书香摸着桌上的绫罗绸缎,“这都是宋爷送来的上好料子,给公主大婚添置的嫁妆。”
“宋庭出海回来一趟,往宫里送许多东西,料子我都穿不完,上次玉嫣进宫,正赶上宋庭送东西,挑了两匹拿回去,同容氏两个人要做衣裳,玉嫣生下女儿后,人比以前滋润了,跟章言夫妻恩爱。”
书香道;“说起这件事,五年前,宋爷被太后下了药,太后派人押着宋爷跟秋月圆房,上次秋月进宫还跟奴婢抱怨,宋爷这几年对她不冷不热的,一年都难得踏进她房门几回。”
“秋月争气,圆房当晚就怀了孩子,宋庭哥总算有了后,我也就放心了。”
魏昭看着手里内务府送来的安平公主的嫁妆单子。
听书香说:“秋月现在守着儿子,心满意足,以为这辈子都等不来,现在有宋夫人名分,宋爷现在不得了,跟金爷两个人是我朝最大皇商,秋月抱怨归抱怨,宋爷府里没有别的妾,就她一个人,后宅以她为尊,秋月终于修成正果,苦尽甘来。”
“秋月这个丫头也痴情,宋庭不娶她,她就一辈子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