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今局势已经非常的明朗起来,陛下的地位已经稳固,大陈内部,再没有人可以挑衅陛下的权威,何况陛下现在年纪还轻,将来日子还长着呢,眼下陛下不但是权力的象征,也代表了未来。
再加上苏芳等人的严惩,在这心有余悸的心情之下,几乎所有人都已收了心思,眼下对他们而言,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既然如此,那么陛下的心思,就成了所有人揣测的方向,自然是所有人都想着济北看看。
好在,陛下的心思并不难猜,此时谁都明白,陛下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一处——济北。
嗅觉灵敏之人,早已预想到,济北将成为决定未来前途的重要关节。
因此,赵王府在当天夜里,便已是车马如龙,想要随赵王前去济北之人,可谓是门庭若市。
这陈贽敬自成为阶下囚之后,即便重新封王,这样门庭若市的时候,却早已罕见了,而今日这般,倒足以让人看出世情,使人生出感慨之心。
可见这世上趋炎附势的人有多少,简直每个人几乎都是如此的。
不过世间人情冷暖本如此,夫妻都能在临难的时候各自飞,何况这种官员呢,自然是那种势利眼的。
这些赵王很清楚,感叹的同时,他也很感激陈凯之对自己的期望和信任。
两日之后,一份名册便落在陈凯之手里,名册的人数,远超陈凯之的想象,原以为是三五百人,谁料竟是一千二百多人。
陈贽敬倒是不敢隐瞒,在文楼里,行了礼,苦笑的摇头,如实相告。
“陛下,这两日,到处都是有人登门拜访,那些年轻的官员,宗室和功勋的子弟,臣已尽力的拒绝了,只是……”
陈凯之颔首点头:“朕明白,定是许多人,想要拒绝,也拉不下面子,其实这没什么妨碍,多一些人,没什么不好,反正此去,朕也不打算让济北那儿如何招待,一切都是从简,人数虽多,想来也不耽误济北那儿什么,你不必自责,这些人,朕俱都准了。”
陈贽敬松了口气,他哪里想到,陈凯之本就是抱着漫天撒网去得,陈凯之如何指望,所有去得人,都能真正去观察和做到真正的考察,十个人里,有五个人用了心便不错了,而这五个人中,能渐渐从济北那儿得到什么体会,接受某些新的理念,可能有两个就不错。
所以陈凯之巴不得去得人多一些才好,这些人,无一不是大陈的未来,非富即贵,多去去,没什么不好。因此这附和他的意思,他朝赵王徐徐开口说道。
“皇叔尽快成行吧,还是那句话,一切从简,有什么事,快马报朕。”
陈凯之呷了口茶,等这陈贽敬告辞,方又将思绪拉了回来。
因为在此刻,陈一寿和锦衣卫指挥使曾光贤俱都在此。
曾光贤是自己前来请见的,这个时候自然是重要的消息回复吧。
陈凯之抬眸看了他一眼,便淡淡问道:“曾卿家,何事见朕?”
曾光贤看了陈凯之一眼,随即道:“臣已奉旨,命人前去打探了,虽然海外,只怕想要探听到消息,怕是需耗费不少时日,可锦衣卫已在关中,审讯了不少杨氏的族人,得到了一些讯息,特来禀告。”
这曾光贤显然知道,陛下对杨家的事依旧上心,所以稍有风吹草动,便赶了来。
陈一寿看了看,知道曾光贤要禀告的乃是机密,便含笑朝着陈凯之笑道:“臣……告……”
陈凯之摇摇头,朝他摆了摆手。
“陈卿家留在此,也听一听吧。”
陈一寿便颔首点头。
曾光贤见陈凯之并不忌讳陈一寿在,便随即开口说道:“杨家那儿,其实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杨太公已死了,知道他还活着的人,怕除了太皇太后和那杨琛之外,再没有了。不过此二人俱都已伏诛,所以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实是千难万难。”
他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随即又道:“只是,那杨家人,却也有极少的人,对杨太公假死之前的事,多少知道一些,臣便是从中搜罗杨太公假死之前某些蛛丝马迹,渐渐的了解了一些事。”
这杨太公的行事,实是可怕,连杨家的族人,几乎都瞒着,可见这人平时是如何的小心。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里几乎没有谁可以得到他的信任,所有人他都隐瞒着,这样的人是何其的可怕。
因此曾光贤说出这些的时候,陈凯之倒是有几分隐忧,这样看来,想真正得到一些有价值的讯息,只怕并不容易,恐怕很难知道这位杨太公的其他事情了。
陈凯之沉吟了片刻,便淡淡说道:“卿家还是开门见山吧,朕想知道,你们得到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