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一声令下,苏定方立刻指挥大军向前压进,刀盾手在前挡住城楼上疾驰而来的弓箭洪流,中间是扛着云梯和推着破城车的士兵,再后面是弓箭手对城楼上进行压制,整个军队犹如一只不知疼痛的巨大怪兽,一步步地前进压迫着己吾城。
“哼,这不过是最常见的攻城阵型,又如何能够破得了我己吾的防御?”李宏轻蔑一笑,指挥部下将煮沸的热水金汁向城楼下的刘协大军泼去,这玩意可比滚石檑木什么的杀伤力还要大,就算你拿着盾牌防御也没有用,只要透过一点缝隙就能沾到你的皮肤上,不但会大面积烫伤,而且金汁,也就是煮沸的粪水,里面的脏物可想而知,很快就能感染伤口,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只有尽快剜去伤口的死肉才能有点作用。
攻城之战,向来十分惨烈,攻城的一方往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拿下城池,这也是许多性格残暴一点的将领为什么经常会在破城之后纵容士兵肆虐,甚至进行屠城的原因。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就这么倒在了城墙之下,谁能视若无睹,谁能无动于衷。
“殿下,这样攻下去恐怕很难啊,李家的人经营己吾多年,恐怕守城的机关物资没有少准备,我们这样耗下去,三千人恐怕很快就要打光了。”裴元绍死死握住狼牙棒,恨不得自己亲自带兵冲在最前面。现在刘协军中只要他和苏定方两员大将,苏定方要负责指挥军队,他要护卫刘协的安全,两人都不能亲自冲锋陷阵,没有猛将的带领,他们的进攻并没有给己吾带来太多的压力,反而伤亡了不少的将士。
“再坚持一会儿,他们的死亡不会是毫无价值的。”刘协也是眼睛发红,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甚至指挥这么惨烈的两军交战,上次剿灭黄巾贼,他只是负责偷袭卧牛山山寨,最后还是靠着典韦的武勇震慑住周仓,他才能毫不费力地拿下胜利。哪里像现在这样,眼见自己的部下就这么倒在进攻的路上,无助痛苦的呻吟。刘协的指甲都抓进肉里,他对战争有了最直面的认识,死亡,不可避免,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一方的伤亡降到最低。
“彬父,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刘协轻声说道。如果有人听到刘协这句话,才会发现刘协的军师虞允文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
李典也在城楼上组织士兵进行防御,战事胶着到现在,双方都杀红了眼,他也不敢再有所保留手下留情,一枪刺出去,直接就将一个刚登上城楼的刘协军小卒给挑下城楼,生死不知。刘协大军悍不畏死,已经有不少人杀到城楼之上,只是到底还是有限,很快就被李典带人消灭干净,双方就这么僵持住。
而就在这时候,己吾的城墙突然一下强烈的抖动,在一个偏僻的城墙脚下,随着一层土石掉落,露出了一个不大却能容一人进出的地道洞口,从里面冲出来数不清的刘协军的士卒。他们全都身披玄甲,手握武器,一出来就大声叫喊着像城门口杀来,直接将李家的军队杀了个始料未及。他们像是一阵钢铁洪流,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弟兄已经倒下,听到了他们痛苦的呻吟,战意滔天,斗志昂扬。
李宏见了大吃一惊,他们的兵力都囤集在城楼之上,城楼下防守薄弱,眼见就被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刘协的兵马杀干净,万一被他们杀到城下打开城门,那李家可就彻底完了。
李典见状,大声吼道:“将军,赶快分兵下去将他们抵挡住,要是他们打开城门放外面的敌人进来,那我们可就无力回天了。”
李宏听了,顿时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叫道:“快,快,曼城,你快带兵下去将他们挡住,不,将他们全部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