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1 / 2)

天家贵妻 海的挽留 2383 字 27天前

她沦落至此,起先是有些嫌恶那孩子的,但后头想到可借着这孩子活命,亦且真正生下后母性使然,也便有了感情,如今竟是满心惦念。她打探几回均是无果,后头就又壮着胆子要求面圣。

可她终究是没能见到皇帝。桓澈其时正在文华殿,顺道将她宣到了文华殿,警告她安分一些,若是再生事端,不论如何都要办了她。

沈碧音不知自己回去之后又要在乾西五所困到何时,但她眼下也顾不上挑地方,她只想抱回她的孩子。

“那个男婴如今暂留太医院,不可能让你抱回去养着。”桓澈冷淡道。

沈碧音听见这话几乎晕过去。她还以为她的孩子被后宫里哪个娘娘养着,原来竟是在太医院里待着!太医院里一群大男人,怕是连孩子都不会抱,她那孩子原本就是早产儿,再照料不周,非夭了不可!

沈碧音不肯罢休,再三要求前去照顾孩子。但她还没说上几句,就被桓澈身边的内侍架住。

内侍要将她拖出去时,她听见有内官在外通传说陛下驾到,突然高呼道:“殿下莫非因着自家无子,就格外仇视别家子嗣?殿下若是不想让皇室主支香火断在太子妃手里,就作速纳几个侧室,不然将来怕是当真要在侄儿里面挑一个记在自己名下。殿下难道愿意给旁人养儿子?”

她声音尖细,刻意拔高之下,更是刺耳。

她这几日在乾西五所认识了一个叫夏娘的粗使宫人,闲谈之间得知她原是东宫的女官,后头硬生生被太子妃送到宫正司吃了一番苦头,险些没死在里面,后来便被打发到乾西五所做些粗使活计。

夏娘那日语带讥嘲,说起太子妃无子之事,感慨皇帝如今最挂心的怕就是太子的子嗣之事,若是哪个能令太子纳妾,皇帝一定会对之另眼相待。

沈碧音觉得太子这几年饱尝无子之苦,未曾主动提出纳妾之事,怕只是缺个台阶。

那不如她今日就激他一激,给个台阶让他下来,正好皇帝过来,说不得这事就成了。这事成了,她也算是有功。

顾云容就立在桓澈身侧给他研墨,听了这番话很有些尴尬。她不知沈碧音为何忽然攻讦她,明明沈碧音是来要孩子的。

她想到自己目下的处境,又思及她此前为着怀孕所做的一应努力,心下难免黯然。

桓澈察觉到她的异常,牢牢握住她的手,正要着人将胡言乱语的沈碧音拖出去打一顿板子,却见父亲已至,只好先行起身行礼。

贞元帝扫了眼一同过来施礼的顾云容,又转向儿子:“那沈氏虽是出言不逊,但择纳侧室确实是当务之急。朕纵了你这么久,你也该知足了,毕竟子嗣为重。即便立了次妃,也不会越过你媳妇去,你在担心什么?”

贞元帝转首看向顾云容,正想问问她对册立次妃之事可是存有异议,忽见她身子摇晃一下,倏然软倒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桓澈应变极快,一把接住顾云容,稳稳抱起。

他扫视左右,神容凛凛,吩咐内侍速去传太医。

顾云容晕得太巧,贞元帝都觉着蹊跷,但他太了解儿子的脾气,便也暂且打住话茬,没有做无谓之争。

横竖也不差这一时半霎,顾云容总不能一直晕着。

他今日过来,是要查验儿子的功课并询问这几日经筵日讲的状况,因此眼下并不打算回去,只命人端来茶果,坐着等太医的诊查。

他倒要看看,顾云容此番昏厥究竟是怎么个说法。

桓澈始终在旁守着。待太医入内,他趁着太医切脉的空当,唤来内侍,冷声下命,将沈碧音拖出去杖责五十。

沈碧音一千个一万个不服。顾云容又不是她气晕过去的,她显然不过是无话可说之下装模作样,装晕了事,太子凭甚罚她?

但前来施刑的内侍并不跟她多言一字,拎鸡崽儿一样将她提起来,不由分说按到了春凳上,并周到地拿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

沈碧音起先还含混不清地“呜呜”几声,后头已被打得浑身战栗,面白如纸,一丝声息也发不出。

但她一双眼睛仍是死死盯着临时安置顾云容的便殿。

她倒要看看,顾云容在太医面前还怎么装!

她已被打个半死,却仍撑着一口气,誓要看看皇帝如何处置佯厥的顾云容。

不多时,她隐隐听见殿内传来一阵山呼千岁与万岁的动静,其间似还夹杂着皇帝的朗笑。

她艰难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一个个眉开眼笑跟从圣驾打殿内出来的内侍宫人。

她脑子僵住,一时无法思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顾云容有了身子不成?随即想想又觉荒谬,哪有说有就有的?

顾云容再度醒来时,头脑混沌俄顷,才恍然发现,她正躺在一张架子床上。

她睁眼对着紫绡流云帐顶愣怔,隐约听见桓澈的声音自外间传来,跟着步声由远及近。

脚步声轻之又轻,不细听根本无法察觉。她转头望去,正撞入一双幽深邃宇。

她与他目光相碰的瞬间,觉出他目光中漾出一抹惊喜。他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她可还有甚不适。

顾云容看他面容紧绷,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哭丧着脸问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不然为何会忽然昏厥。

桓澈一顿,笑说让她莫胡想。

顾云容闻言越发提心在口,紧张道:“你实话与我说便是,我挺得住……”

“那我说了,你不要激动过甚。”

顾云容与桓澈手掌相贴的手心已被细汗濡湿。面上却是强自镇定,郑重点头。

桓澈凑到她耳畔,轻声道:“我们有孩子了。”

他侧过头,见她呆愣愣的,他与她说话她也无甚反应,低笑一声:“吓傻了?我听人道一孕傻三年,现在就傻了,往后可怎么好?”

顾云容抓住桓澈的手臂,一双明眸睁得溜圆:“不是哄我的?”

“我哄你作甚,”桓澈与她额头相抵,“我哪有胆子哄你,我还想多活几年。”

顾云容捏起拳头在他背后轻打一下,又遽然百感交集,引身舒臂拥他,哽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