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澄躺在被窝里,听得一本满足。
时间已经很晚,窗外夜幕深邃,明月高悬。
迟澄也很困,眼皮打着架,快要黏在一起。但他不愿睡觉,稚声稚气地撒娇:“我想听故事嘛,再听一篇。”
“你该睡了。”迟樱捏他脸蛋,“再不睡,怎么长得和爸爸一样高。”
想长高是迟澄的软肋,他一听就有点怂:“好吧,我最后给爸爸妈妈唱首歌,今天幼儿园的音乐老师教我们唱的。”
迟澄清了清嗓子,认真开口:“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我们像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1]
迟澄音调很准,陆靖言点点头:“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迟澄:“《快乐的节日》,爸爸你不会没听过吧?”
陆靖言:“没听过,很有名?”
迟澄:“应该吧,电视上经常放的。”
迟樱:“别理爸爸,他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
“没有童年?”迟樱话没说完,迟澄惊讶地打断她,“爸爸你一出生就长得现在这么高吗?”
迟樱多说了一句话,不得不和迟澄解释清楚。
迟澄明白过来,真诚地对陆靖言说:“爸爸你辛苦了。”
陆靖言刚要说什么,迟樱轻轻地用胳膊肘推了一下他,然后弯了弯唇:“澄澄的节日快到啦。”
“嗯。”迟澄满意地笑,还是妈妈懂他。“那天我不用上课,爸爸妈妈会陪我过节吗?”
迟樱想到儿童节那天她还要拍戏,因为大家档期都很满,调整会比较困难,也许只能晚上回来。
她还在考虑着如何措辞,陆靖言已经答应下来:“会。”
迟澄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张奶胖的脸蛋,笑眯眯地道:“嗯,爸爸妈妈晚安~~”
迟澄看起来那样开心,迟樱忽然不忍心拒绝。她想她也许可以和江导商量一下,于是笑着对迟澄说:“嗯,晚安。”
陆靖言也道:“晚安。”
眼看房间门就要关上,迟澄心中失落,忍不住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再回来一下,我还要给你们爱的亲亲。”
迟樱和陆靖言相视一笑,走回他的床边。
迟澄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开心心地在迟樱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晚安,好梦。”
然后迟澄搂住陆靖言的脖子,小鼻子在他脸颊上嗅了嗅:“爸爸,妈妈是不是亲你了。”
陆靖言挑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你知道?”
迟澄皱着眉道:“你不要以为你擦掉了就可以骗过我,爸爸脸上都是妈妈唇釉的味道,巧克力味的。”
迟澄好醋噢,但今天景征又打电话来提醒他,什么才是好宝宝应该做的事情。
迟澄眉毛撇了撇,叹口气,忍痛割爱地说:“妈妈亲了你,你也要亲妈妈,否则妈妈会伤心,知道吗?”
陆靖言低笑,揉他的脑袋:“知道了。”
迟樱回想起刚刚迟澄的话,仍然有点放心不下。出门后问陆靖言:“澄澄说他梦到了车祸,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陆靖言道:“前几天城南高速出了车祸,早间新闻播了,他可能看到了?”
迟樱悬着的心放下:“这样……”
然后她拿出手机,百度了相关新闻。
这场车祸确实和迟澄梦到的一样,属于飞来横祸。
一辆大卡车突然失控,从隔壁车道逆向而来,撞向了正在行驶的小车。
车主受了重伤,但身份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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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迟樱枕着手臂,侧身躺在陆靖言身边。眼前就是男人俊美的睡颜,她心里泛起甜意。
凌晨两点,陆靖言睁开眼睛,就看见迟樱眼瞳清润,正失神地看着他,不由哑然失笑:“这么晚你还不睡,在干什么?”
迟樱心不在焉地答:“看你。”
空气安静了片刻,陆靖言眸光变得深。迟樱回过神,连忙用薄被捂住脸,声音软软的:“没有,我在想一件事。”
“嗯?”陆靖言把她从被子捞了出来,无奈地笑,“羞什么。”
“才没羞。”迟樱抬眸看着他,脸颊粉扑扑的,“我在想,你是不是很早就投资了《刺己》。”
陆靖言轻笑了一声:“没有。”
迟樱捕捉住他声音里的笑意,轻轻嗔道:“沛誉的大楼好旧,拍摄的设备却很新,化妆间备用的化妆品都是名牌。苏蓝那么厉害的人却成为我的造型师,就连江朗也是欧时的导演。沛誉能做到这些,我不信。”
她语气好认真,陆靖言揽过她的腰,低柔地道:“嗯,那就不信。”
投资《刺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在《刺己》开机前他就已经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