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婉婤眼神好,早就看见大姐正在偷偷抹眼泪了。
想到母妃告诉自己的事,婉婤忙走了过去“大姐,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啊?”
婉婤想了想,挥手让跟进来的宫女下去,宫女毕竟是婉娴院子里的人,所以犹豫地看了看婉娴。
“都下去吧。”婉娴道。
等人都下去后,婉婤才说“大姐你别伤心了,父皇根本没有打算让你去和亲,母妃专门去问过这事,父皇打算从几位皇叔家选一个人去安南和亲。”
婉娴没料到婉婤带来的会是这样一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了,大姐,难道你不高兴?”
“高兴。”说着,婉娴又哭了起来,又哭又笑的,看起来格外狼狈。
“所以我就说嘛,父皇其实是挺疼我们的,他怎么舍得让我们去和亲的,所以大姐你也就别伤心了。”
婉娴擦了擦眼泪,拉着婉婤的手,道“婉婤谢谢你,也谢谢苏娘娘。”
她这样,婉婤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姐谢什么,我们到底是姐妹,再说母妃也没做什么,就是问了问父皇的意思。所以母妃跟我说了后,我就过来找你了,也是想让你安心。”
“还是谢谢你和苏娘娘。”
其实婉娴又怎么不清楚,这事根本跟景仁宫没任何关系,可婉婤和皇贵妃却很上心,不光皇贵妃专门去问了父皇,婉婤知道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她了,就是怕她会想不开。
这些年来,婉娴没少在宫里听到别人议论皇贵妃这个人,甚至她的母妃都不能免俗,可这些年下来,其实婉娴也看得出来,皇贵妃是个好人,也许就是这样,父皇才会那么宠爱她吧。
“大姐,你这下不担心了吧?”
婉娴点点头,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
按理说这样其实也就没什么事了,可让盘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一场风波。
而风波却和越王府有关。
还是越王妃进宫来找她,盘儿才知道究竟。
原来那日宗琮和盘儿说了那事后,就给几个王府透露了口风。
如今齐王远在封地,楚王英年早逝,只剩下一家子孤儿寡母,待楚王长子成年后继承了王位,宗琮就让楚王这一系出京去藩地了。
京里如今还剩下的亲王,只有燕王、越王、安王、鲁王。
安王是先帝的六皇子,年纪比前头几个哥哥都小,今年不过二十有七。而鲁王就是七皇子了,宗琮登基后,就给七皇子寻访了个名医,这名医医术精湛,却隐身在山野之间,少在人前露面。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总之是把七皇子的痴病给治好了,当时这事在京中引起了很大议论,都说当今爱护弟弟,瞧瞧这傻子鲁王的病都给治好了。
但不是没影响,就因为这傻子的名头,鲁王二十有四,依旧没有婚配,他本人似乎对大婚这事也不怎么感兴趣,宗琮跟他说了几次,都被他给拒了。
这不过是题外话,却也表现出了一个问题,鲁王没有大婚,自然没有女儿,安王今年才二十七,就算十八大婚,安王府的郡主顶多也就十岁。
那就只剩下燕王和越王了。
不巧的是,燕王家虽有嫡女一人,年纪也适合的,但据说早已订婚,只是燕王府还没来得及和宫里通气,还有一个是庶女。
以当下这种局势,若是朝廷打算敷衍安南,选个庶女封了公主,也不是不行,但恰恰现在是不能敷衍的时候。
毕竟两国要保持几十年的和睦,安南已经把诚意拿出来了,现在就该是大周表现诚意的时候了。
越王家倒有两个女儿,嫡女就是婉姀了,与婉婤同龄,今年十二,庶女是侧妃戚氏所出,比婉姀大一岁。
越王妃本来以为轮不上婉姀的,谁知越王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得知了燕王府的情形,就非说要让婉姀去和亲。
夫妻二人自是大吵一架。
越王的理由也很充足,皇兄一直对他诸多照顾,平时也十分倚重他,食君俸禄,为君效力,如今皇兄碰到了难题,他就该站出来替君分忧。
所以虽然他也很舍不得女儿,但还是硬下心肠说让婉姀去和亲。
越王妃自然不能接受,婉姀才多大啊,更何况是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中间可能侧妃戚氏也出来挑拨了,总而言之夫妻两人闹得很僵。
今天越王进宫来说要同陛下说和亲的事,越王前脚出门,越王妃后脚就进宫了。
哪儿也没去,来景仁宫求见了盘儿。
盘儿很是头疼,你说这叫什么事,本来宗琮说已经有解决的法子了,她就没再多想,万万没想到还能闹了这么一出。
“妾身与他说,有燕王家的庶女,她的年纪也合适,再不济还有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并不一定非要嫡女,婉姀才多大,让她嫁去安南不是要了她的命?可他非是不听,那个贱人也从中挑唆,说只有嫡女才能显示对陛下的忠心,才能显示越王府没有敷衍陛下,说公主嫁过去要和大周一条心,只有忠心对大周,才会不心生怨怼……可皇贵妃您说说,这事让妾身怎么受得住……”
越王妃从进门就在哭,盘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想了想,只能把消息递给了乾清宫那边。
不多时,越王过来了。
因为要避讳,他人没有进景仁宫,只说要把越王妃接走,可越王妃就是不走,说一旦回去了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了。
直到宗琮亲自出面,并当着越王妃的面许诺,不会让婉姀去和亲,越王妃这才和越王走了。
人虽走了,却也把人的心情都闹坏了。